“……”王虎毫不犹豫抱拳躬身,字句铿锵,“王虎誓死追随王爷!”
时松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将背着的另一只手里的木棍递给他。
那是时松刚卸下的凳子腿。
他朝被捆着的范知善处一扬下巴:“打晕他。”
王虎接过来望了望:“……”
范知善瞪大眼睛挣扎了两下:“……”
就在王虎以为做得够多了时,时松又递了个药罐给他:“给你半柱香时间,迷晕院子外面的禁军。”
“……”
“哦,对了,你要是打算伙同他们来杀我,”时松习惯性扭了扭脖子,“最好能让我死得彻底。若不小心还让我剩了一口气,死的就该是你们了。”
“……”王虎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打得不省人事的前头头,又将目光落到现头头身上。
他觉得自己撞鬼了。不,撞阎王爷了。
对!这那儿是什么锦成王爷啊?这分明就是阎罗王爷啊!
待处理得差不多后,消失一整天的寒梅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急报。”她扫了眼屋中一立一倒的其余两人,没有什么惊异之色,“晖城——”
“不用说了,我知道。”时松云淡风轻地打断她。
其实他很怕,但现在不是该怕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且他坚信,柏秋行没死。
寒梅盯着他心口被血色渗透的地方,不咸不淡问道:“公子的伤,要处理一下吗?”
时松摆摆手:“无碍。你看好他们两个。”他提步出门,“我去解决个人。”
屋子里灯火未熄,彭祥刚要躺下歇息便被来人打断。
笃笃笃——
他疑惑半晌,此时谁会来找自己?
最后还是起身了开门,却不料迎接他的是冰冷长剑。
彭祥被胁着不免往后退了几步,他面色无异,疑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时松答非所问道:“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田言功,是不是你的手笔?”
彭祥模棱两可回道:“王爷想听到什么答案?”
“老实回答。”时松使着岁椿往他脖子一紧,顷刻间血丝溢出。
彭祥吐了口气:“是,也不是。张世晓让我做的。”
“所以你派了韩直。”
“是。”彭祥回答得干脆。
“好。”时松往他靠近半步,直直盯着他眼睛,似要确认他有无说谎,“第二个,柏子濯父母冤死,与你有无干系?”
“有。”
时松早有所料般点了点头:“所以当年那些烂事你都知道,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参与进去。”
彭祥毫不避讳:“是。”
“很好,那我送大人安心上路。”
眼见时松就要出手,彭祥慌忙出声:“等等!以命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张世晓的所有计划。”
时松闻言手中动作果然顿住了。
就在彭祥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他时,时松复又开口道:“不必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彭茂鸿,你合该死,下去找他们道歉吧。”
时松低抛长剑,迅速换个方向握住剑柄,重新反手架住他。
“我送大人去——”他身子抽顿微侧,干净利落地划带过,“赎罪。”
衣袍沾上大片血污,彭祥猝然倒地,只见那森然口子还在不断地流血。
风过翠竹响,片叶落地无声。院中一朵微微绽开的木槿花被风吹落,安然躺在泥土之上。
时松回来时身上带着不属于自己的血污,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王虎,嘱咐道:“好生抱着。”
王虎接过来疑道:“……这是什么?”
“好东西。别让它臭了,臭了的话你也忍着。”
“?”
时松见一旁寒梅本来就冷的脸更沉了,有感应似的问道:“怎么了?”
“才来的。”寒梅将手中信纸递给他后默了默,抬眼凝声,“京都也出事了。”
时松接过来将信中内容大致看了一遍,眉头紧蹙道:“今晚就启程回去。”
事情发生在晖城告捷的消息传到京都的第二天。
原本是派柏秋行去和谈,谁知这位御史大夫吃了熊心豹子胆,煽动扈州好几万的军将,擅作主张带兵南下和蛮子打硬仗。
不仅如此,那御史大夫还和行军元帅还联手封死了消息,京都这边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闻见。
一个文官,就这么背着杀头大罪披甲上了战场。
然而最讽刺的是,这一违背皇命,还真就把蛮子打跑了。
像是一场极其荒诞又可笑的闹剧。
最为两难的,还是战时一贯主和的天子萧予寄。
上至朝中大臣下至普通百姓,就连范淑章,都很好奇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对参与此事的人一通奖赏?或是一顿处罚?亦或是功过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