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鸢说错的一句话黎书便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提醒他留意身边的人,他是死了不假,可江宁孤船上知道是黎书动手的,便只有在场的杀手和背后的黑手。
顺着这条线索细查下去,沐云庭发现宣平侯府有人刻意放出刺杀的消息引夜鸢上钩,激他盛怒之下在城外杀人。
夜鸢他们一旦动手见了血,他身边的这些心腹怕是登时便会被押入刑部大牢,被睿王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竟然利用起他的人断他的臂膀。
宣平侯、邱元海和睿王的关系可不一般哪!
骚狐狸的尾巴一时一刻都不肯收一收,黎书说的对睿王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皇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可怜邱衡死的那么惨,这又是谁这么长眼,替他出了这口气呢?!
沐云庭心中,邱衡的死...黎书的嫌疑最大,却因睿王府的证人撇的最干净。
他没有证据和理由去证实是不是黎书所做,为什么这么做?
暗香坊若不是真无辜,便是睿王和黎书串通演了这么一出戏替她洗脱嫌疑,那五万两便是借了刘芳的手名正言顺的送到了黎书的手中。
黎书才入京,他们两人又是何时搭上的线?
暗香坊若是做了睿王的买卖第一个要杀的应当是他,睿王杀邱衡做什么?
况且今日又漏了马脚,怎么看都不符这二位的行事严谨不留痕迹之风。
沐云庭摇头将这个想法自脑中抹去,摊手失笑。
应当是睿王在为江宁的事恼火,大抵是想报复暗香坊。
小丫头年岁不大,鬼机灵的很。
当初把他扔在棺材里,让他可以掩人耳目的休养了一个月,从他这里半抢半夺的占了父皇留给他的园子。睿王被这条毒蛇咬了一次还不长记性,还敢把手伸到畅园儿里去,被咬活该!
夜鸢没明白,主子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骊山战败,瀚州失守,几乎整个瀚北陷入混战,陛下盛怒之下险些夺了殿下的王位,若不是因殿下重伤未愈怕是要罚去守皇陵了。
振威军几乎覆灭,现在朝中都在传是主子背后通敌卖国...
“殿下?”夜鸢心里毛毛的,主子怕不是得什么癔症了?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殿下好容易回京,迎头又是一个血案。
刑部和殿下一直都不对付啊....
“畅园乃是先帝所赐,睿王的眼线从暗处浮了出来,不论他们做没做什么到最后都会将咱们牵扯进来,既然他们冒了头儿...传令下去只要是畅园方圆三里内睿王的暗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切掉。”
也算是还了黎书帮他揪出骚狐狸的人情。
沐云庭有意无意中总是想要与黎书保持着互不相欠的距离和关系。
“还有把陈华勇贪吃军饷的案子翻出来,睿王能用的人中择几个举足轻重的该砍的就砍了吧。”
“是!”夜鸢应诺,跟着沐云庭往外走,问:“殿下要出去?我这就去安排车驾。”
“去,畅园...”
夜鸢一愣。
哎?畅园?
*
睿王府
朱薨碧瓦的院落落针可闻的厅堂里,清晰的能听到捣如鼓点的心跳声。
失手的几人以头触底,缩的跟鹌鹑似的。
阴影遮去了座上之人大半张身子,一批匹万金之价的镜花凌茜绯锦精制的袍子上绣着菱格四合如意纹,就连衣角边两经绞、三经绞、四经绞的素锦上都有起平纹、浮纹、斜纹、变化斜纹等组织的各种吉祥云纹,还有粗细纬相间隔的流水如意等图案。
袖口翻出的一角,恍惚的瞧过一眼这衣衫上的花样竟是双面绣。
白玉麒麟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气,每一口的呼吸都是金钱的味道。
“失手了?”睿王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半分恼怒的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桌面,蓝宝石折射出的流光溢彩随行晃动像是刽子手中的寒光点在这些人的脖颈处。
“回..回禀殿下,昨夜东市失火闹得鸡犬不宁,惊动了屋里的人奴才不慎才被..被人发现了。”地上的人惊颤道。
“你们可知这信里的内容?”睿王挑开火漆,赏心悦目的欣赏着纸上的内容。
啧啧啧...若是真的该多好啊!
几张纸,轻飘飘的便可要了沐云庭的命。
“殿下饶命!”不管里面是什么,他们都不想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见了光必然只有死一条路可走。
“这是璟王勾结瀚北谋害振威军的铁证,它本该出在畅园被修缮园林的劳工不小心翻出来交送刑部,以坐实九弟通敌谋害振威军的罪行。
而现在你们又将它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本王...本王竟一时不知接下来要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