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工行认了,如数赔了银子此案便了了。”啪的一声惊堂木,此案落定。
“我们要现银。”采白道。
男人从怀中掏出五张一万的宝纱银票和五十两银锭,当着刘芳的面交割给了大雄。
随后,从二人手中接过了绳子拱手紧溜的退了出去。
跪在堂上的人看着那红头金印的票子,再想到昨夜自家被烧毁的房子还有来不及从火海中抢出来的金银,心里的不平更加波涛汹涌。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小人辛辛苦苦攒的一百两银票不能就这么被大火烧成了烟儿啊!”
“我家也是,还有我媳妇陪嫁的一对儿翡翠镯子能值不少钱,都葬在火里了。”
“你们那算什么,都是身外物,我女儿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个个要死要活的哭喊着。
黎书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猎物自己送上门被生吞活剥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只是好奇这些人能牺牲到什么份儿上。
看来,昨夜她们也错过了什么。
黎书离开时,刮了牙行街的女人们一眼,冷道:“衣衫不整,抛头露面,还真是...伤风败俗。”
哭嚎的女人们一怔,这词怎么这么耳熟??
夜鸢挤出热闹的人群,一路尾随着绕了大半晌才回了自家府邸。
“主子,您派属下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内室传来一阵轻咳夜鸢忙止住了后面的话头儿。
“不知表小姐也在..疾步带了风,冲撞了表小姐,还望表小姐恕罪。”夜鸢恭谨道。
“表哥,吃药吧...”温软柔哑的声音如春风抚过心弦,撩的人酥酥麻麻的。
第十章 好歹毒的心思
沐云庭握杯的指节儿有些泛白,一口饮下黢黑的汤药。
座在榻旁的顾凌往沐云庭腰下垫了一个攒金枝的迎枕让他靠的松软些,识趣道,“表哥的伤还没好,咳咳...”捂着心口咳了几声后,声音似是更弱了些柔柔道,“表哥别太劳累了。”
“你身子弱,煎药的事交给夜鸢他们去做就行了,不必你动手。”目光略过顾凌手背上红肿零散的水泡,眉间多了几分凝重。
顾凌苍白清透的小脸儿上染上一层薄晕,杏花眸中含了烟水盈盈看向沐云庭,一身银白色粉莲烟裙,冰清玉洁的宛若夏日荷塘里的一株迎风摇曳的白莲。
“表哥疼惜凌儿,凌儿是知道的...”顾凌羞赧的垂下眸子,扶着玄霜的手端了黑木雕花漆金的托盘退了出去。
夜鸢欠身礼让,顾凌擦身而过时眼尾扫了夜鸢一眼,止不住忧心道:“表哥倚仗你,你也该多用些心思在表哥身上,如今的形势可...”顾凌扑闪着睫毛眨啊眨的,似是有话说又不敢说,“不甚重要的事可交给景昱去办,表哥身边可是离不开你的。”
夜鸢闻言后背绷紧,低声应是。
顾凌自七岁便养在璟王府,算得上大半个主子,可沐云庭身边的人她也只能做到规劝为止,轻易是使唤不得的。
“今晨奴婢听景昱说殿下派夜鸢又去了畅园,不知是何事...”
顾凌听了这话粉白的唇瓣儿向下弯了一下,身形颤了一下吓得玄霜丢了托盘,扶着顾凌的手越发的小心。
自从畅园住进去了一个女人,顾凌的心都没有消停过,乱个不停。
这件事若不是景昱与玄霜交好说与玄霜听,怕是等那女人进了门她还蒙在鼓里。刚才送药时她探听着,表哥也没有同她如实说的意思,这是隔了心思么?
顾凌扶着廊柱坐了下来,目光一闪道:“我记得过年时太后赏了一支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金簪,明寰最喜金器你得空儿去送到荣国公府去。”
玄霜心领神会,见顾凌脸色缓了些才扶着她回了菡萏院。
夜鸢将所见所闻一一回禀着,沐云庭靠着迎枕指腹摩挲,沉哑道:“昨夜她真的在畅园?”
自打邱府出事的消息传出来,沐云庭脑子里一直闪着黎书在船上生杀予夺的画面。
那张邪性的笑脸....
放眼西京,出手如此狠辣惨绝人寰的只有她了。
黎书是个生意人,无缘无故的杀邱衡做什么?
难道是有人出了银子?
“主子,属下尾随发现昨夜假扮劳工闯入畅园的掺了睿王的人。而且,荣华巷四周还有人盯着畅园,您已经离开了畅园..睿王还盯着那儿做什么?”
反正都不会是好事。
“我这位皇兄...”可真够狠心的。
三个月前骊山背水一战,他和萧亦率领的二十万振威军食物中毒险些全军覆没,萧亦拼了命的将他送上马,靠着黎书她们一路护送才侥幸活了下来。
江宁那场刺杀...他原只是怀疑,毕竟这个世上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睿王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