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番外(4)

樊燕见状笑着收拾碗筷去刷,趁着这个功夫,谭西早又一次提出之前的疑问:“那个女生,你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笑容在俞以白脸上凝固一秒,她拧眉随手拉开椅子坐下,语气不耐:“别管那个女生了,人家现在过得可好着呢。”

“过得,很好吗?”谭西早眸中些许茫然过去又是欣慰,看来那个女孩愿意走出来了,这是好事。

下一秒她额头一疼,谭西早望去,就见俞以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她:“谭西早!你都让她害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想着她?!”

“可总归,是我……”

“你少跟我说这个!”俞以白强硬打断谭西早的话,然后深吸口气尝试理智说话,“是!你是也有一部分原因,可那个女生什么做法?她默认了啊!谭西早!你背了莫须有的罪名八年啊!还不打算清醒吗!”

是啊,这么多年谭西早都活在强烈的愧疚里无法自拔,完全忽略了对方在警方又或是法庭上默认她就是“强/奸/犯”的事实。

应该是报复吧,觉得她身为旁观者无动于衷,和施罪者没什么两样。

情绪宣泄过后,俞以白冷静下来说点实际的:“西西,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谭西早舔唇说出很早之前的打算:“我打算,考个驾照,做出租车,司机。”

“为什么是出租车司机?”俞以白满脸疑惑。

“就,出租车,司机,挺好的,要求也,不高,先干着。”谭西早抿嘴一笑,随后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

后知后觉她这样决定的意思,俞以白眉头皱得更紧,骂了她一句傻都不解气。

傍晚,谭家父子二人先后回到家里,谭成业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嘴里念叨着回来了好。弟弟谭亚北则显得冷淡很多,他看着姐姐脸颊下巴附近的伤疤,手攥了攥拳又松开,干巴巴的说了句回来了就再也没说其他。

俞以白晚上还要加班就赶回了律所,一家四口吃了一顿可以说是非常丰盛的晚饭,目的就是庆祝谭西早获得新生活。

晚上谭亚北抱着枕头就往外走,谭西早见状叫住他:“我去你,小白姐,那里,你不用,去外面。”

谭亚北愣了下,接着转身没好气嘟囔一句:“还挺会给自己安排。”

以前谭亚北很黏着姐姐,可自从出了这事之后,八年来他一次都没去监狱看过姐姐。

这些谭西早也明白,任哪个弟弟会接受一个“强/奸/犯”姐姐。

书包被洗了晾在院里,樊燕又拿了一个小包,把换洗衣服放在里面递给女儿:“你怎么去啊?”

“以白说她,开车接我,让我,记一下路,以后要是,加班,我能自己,直接过去。”谭西早接过包拎在手里,跟家里人道别之后戴上口罩走出胡同。

俞以白见她这样,重重叹口气启动车子回去。

深夜,两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闲聊。其实大多都是在听俞以白说律所里的事,说这些年家里人的情况。谭西早太久没有躺这么软的床,一时竟找不出最舒服的姿势。

折腾几次过后,或许是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终于慢慢睡去。

俞以白侧头静静注视她的睡颜,轻轻舒出口气。

之后要办的事不少,谭西早的身份已经过期,需要补办。

她从派出所出来后戴上口罩沿着街边慢慢走,宽大的渔夫帽将她大半张脸挡住,胸前微微起伏向旁人诉说她的身份,从远处看颇有几分忧郁气质。

路过一处户外咖啡店,女生们交谈的声音钻进谭西早耳中。

“这周末去听季老师的琵琶独奏吧!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票!”

“好啊好啊!听说季老师还会弹古筝呢!我的耳朵已经准备好提前备孕了!”

口罩下的唇角微微扬起,谭西早抬头望着天。

直到现在她才有种回到社会的真实感,每天不再是程序化生活,家人朋友都叫她名字,而不是一串编号。

回头再等驾照考下来,她就去出租车行租车,但愿能成功。

所有人的步调依旧稳步向前,转眼间夏天被秋天赶走,继而一脚迈进深冬。

这是谭西早出来之后过的第一个年,谭家搬到了宽敞的回迁楼里,谭亚北被江城医学院录取,她也顺利通过培训并在一家车行签约租赁合同,正式成为一个司机。

新的一年谭西早没什么大愿望,父母健康,小北平安,以白工作顺心,自己别再有大风大浪,那个女孩……也顺遂。

春寒料峭,年味儿早已散去,身上厚重的冬装也减轻不少。

马路上,一辆出租车稳稳停靠在酒店门口,司机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出声:“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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