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你离开我或者我离开你了,我也不难过。听说十二万年后,宇宙还会有循环,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遇见你,你还是会遇见我,到时候,你还一定会勇敢坚定的从我的身后,走到我面前,我期待那一天。”
他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我不会,我会坚定地和你在一起。”
他的眸子装满了所有畏罪潜逃的黑夜:“但我爱你,所以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包括你离开我。”
她枕着他的肩膀,两个人没再说话,十指紧紧地交叠,扣在了一起,手心里藏着说不完的话。
是的呀,考研已经结束了。
未来虽然一片空白,但确实是崭新的。
她有什么可焦虑的,她完全可以振作起来,无论什么风雨也不怕的。
在夜车的卧铺上,他们睡在面对面的下铺。
在轰轰隆隆的车轮声里,赶着八小时的火车去九华山。
在黑暗里,她小声地继续意犹未尽。
“说点开心的吧,我偶像Wood bloom新专辑都发行了三次了。”
考完试后,一切都格外的新,格外的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过哦,希望有人可以看到我写的文字。
wood bloom 并没有其人哦,木头开花,是个柳暗花明的小彩蛋。
标题灵感来自《少女的祈祷》
第34章 她明白,她明白,我给不起
后来实在是太累了,两个人就安静了下来。
秋禾想着又是轰隆隆的列车,八个小时,和她第一次去北京一样。
天亮就到池州。
他在她的对面,他和她说“秋禾,你太累了,睡一觉吧,睡一觉天亮了,我们就去爬山。”
她记得他的手那么柔软,轻轻地盖住了她的脸颊。
刚开始她觉得温暖,自己被爱意久久地裹挟着,不肯让他拿开。
她看到拆开后的通知书被风吹的满房间都是。
开学后的草地和志愿者的笑。
来来回回机票车票的存根。
下着大雪偷偷见面的新年快乐
继而她渐渐地感到压抑,他那只美丽的右手像《蒙面的基督》里那令人窒息的面纱一样。
她想挣脱,想逃避,她和他大吵起来,她剧烈地反抗,剧烈地挣脱,她和他激烈地争吵,伸出了拳头。
直到醒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年过去了,
湿润的冰冷的山泥,绿到发黑的馥郁枝叶,山脚下的青蛇,山上的佛像,无限的浓雾,浓雾下的那个誓言,以及他们抽到的同样的下下签。
所有的所有,都不再了。
她又回到了细阳,研究生毕业后,捡漏考取了细阳的编制。
上着一个一眼望到头儿却收获着周遭人无数敬意的班儿。
记得一年前快毕业的时候,她在江边一边拍视频,一边跨年。
秋天赐第一次给她打了电话,他没有寒暄,语气也不柔软,很直接地通知了她该做的事儿。
穆妈下班儿后,被曾经出狱的小混混认出来了。
老两口被好好的一通打。
如果,如果她还念着这个家,还对这个家有一丝感恩的话,就回来吧。
这个家需要她,她也该挑起担子来了。
两年没和父母联系,父母早就搬了新家,她上班的地方,穆妈在的医院和家是一条清晰的笔直的线。
秋爸老了,她回家后,家里就立刻添了冷森森的新防盗窗。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总爱捧着冷掉的中药,站在窗边朝下看。
窗外一切都是那么疏离,黑色的天,残存的骨头似的月亮,和她隔着一层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灰玻璃。
她还记得他的泪水,像大雨冲刷玻璃一样的泪水,告诉她他不明白,接受不了,理解不了。
不过还好,时间过去了,谁都能接受,他也不例外。
除了医院和单位,她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秋天赐也考了编制,和她隔一天换一次班。
只不过,她比他多了一项任务,在穆妈和秋爸泪眼婆娑下,去相亲。
人世间最高明的控制,永远不是暴力。
是凄苦哀怨的眼神,缚以道德和牺牲的绳索,通过关爱的口吻。
这些都是他们擅长的事儿。
她在咖啡馆,烤肉店,火锅店,书店轮流换着位子。
该说的话都被介绍人说完了。
轮到她的只剩下了呓语。
对方或冷漠,或热情,或一头雾水,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说她想说的话。
穆妈的病在她到家的第三年好了。
她下了病灶,带着从她那吸收的无限气运和活力,重新执掌起“秋姓”忠臣的大权。
这一年,的确有喜事用得到她。
秋天赐结婚了。
新娘是同个单位的门当户对,叫李潇,长着一张淑静的鹅蛋脸,眼角微翘,带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