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酒楼生意有些忙,没有得力的人手,苏河政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又为了苏紫萍的婚事操心,每日忙到焦头烂额两头跑。
“爹,你回来了。”苏紫萍见苏河政从院里走来,连忙起身迎接道。
苏河政在酒楼里累了一天,本就压着一肚子火,此刻见了苏紫萍更是来气,“你还敢来见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他实在想不通往日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叛逆!
“爹,你说什么话呢。女儿知道您对我好,我自然万分敬重您。”苏紫萍连忙给苏河政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苏河政喝了茶水,总算暂时消了火气,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说你那把小乞丐带回府了?怎么?你还真打算嫁给一个乞丐?!”
苏紫萍将顾南言的身世告知给了苏河政,又道:“爹,我觉得顾公子这人不错,比那李秀才好多了。”
苏河政冷哼一声:“他能比李秀才好?他身上没有功名,一无所有又父母双亡,我看他就是个丧门星。”
苏紫萍微微蹙眉,她心知要劝动苏河政固执的思想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于是也不再试图说服他,只就事论事道:“爹,那李秀才我先前差人去了解过了,并非良人,他留恋烟花柳巷之地,家中不仅贫困,李妇人还是不好相与的性情,若是我嫁过去,恐怕只有受苦的份。”
“你难道想逼死女儿吗?”苏紫萍状似可怜的擦了擦眼角。
闻言,苏河政顿时想起了苏紫萍前一段时间才掉进冰湖的事,他叹气道:“那你现在已经把话放出去了,你是确定要嫁给这个乞丐?”
“我相信顾南言能够金榜题名。”
苏河政满脸不相信的嘲笑道:“就凭他一个乞丐?”
“我们苏家可不养乞丐。我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哪怕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了,我的女儿也不能嫁给乞丐。”
“爹,你便给我一个机会吧。”苏紫萍恳求道:“我只要一年时间,这期间我愿意去爹的酒楼帮忙赚钱,供顾南言读书,一年之后,我与他和离,若是他以后真的考不到功名……我任凭爹处置。”
如今话已经放了出去,作为商户之家,怎能一再反悔,苏河政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怕苏紫萍做什么傻事,只得摇了摇头道:“那便依你所言吧。”
“不过,去酒楼帮忙十分辛苦,你向来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能受得了这份苦吗?”
作为新世代穿越而来的女性,苏紫萍坚信凡事都要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自立自强,当即道:“爹,你放心,我不怕吃苦。”
“明日我便跟着您去酒楼学习。”
至于两人的婚事,苏紫萍并不想大操大办。
一是因为苏河政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顾南言,若真的操办起来,面上怕是会闹得不好看。二是因为她与顾南言只是暂时合作,日后注定要和离,没必要再走这些仪式了。
第4章
说好不大操大办,成婚仪式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苏河政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为女儿操办婚事。
五月初三,是苏紫萍和顾南言的好日子。天还没亮,霜儿就来吵苏紫萍起床。
“小姐,今天你成亲啊,怎的还能睡得下去?”
“别吵,再睡会儿...”
浓密的乌发沿着床沿随意地披散下来,几乎垂地,月光的映衬下,光洁的小脸反射出柔腻的光彩。
苏紫萍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将被子扯过来蒙住头顶。
“小姐,你忘了你火急火燎要定日子成亲的时候了?真到大喜的日子,怎么就不着急呢?”霜儿看着水米不进的苏紫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给苏紫萍准备新妇的妆面去了。
她哪里知道,苏紫萍着急成亲单纯是为了早点去自家酒楼帮工,好给顾南言赚取束脩。
纵使这个朝代民风开放,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总归招人非议。苏河政又对这个女婿不甚满意,苏紫萍不想让便宜爹为难。再有一点,她确实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直到阳光穿透轩窗照进卧室,一圈晃眼的光晕打在苏紫萍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下床。
“哎吆!小姐!你可算醒了!”霜儿见自家小姐起身,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扶摇摇晃晃的人儿。
门外隐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苏紫萍慵懒地坐在木椅上,任霜儿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不是说不大办吗?”苏紫萍朝窗外探了一眼,锣鼓唢呐、红绸艳锦,一应俱全。
“老爷心疼小姐,连夜找人布置的呢!”
苏紫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大概是她这位便宜老爹见她太不上心,看不过眼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