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们只是同窗,充其量算朋友,哪里受得起这么大礼?连忙将李高炎扶到座椅上。
李高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张兄,眼下只有你能帮我!”
待得听闻一番解释,张二痞不敢置信又痛心疾首。
“你、你、你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李高炎神色悲戚,“实在是…那顾南言抢了我娘子,我怀恨在心,一时糊涂…”
“他娘子讨厌你讨厌得紧,人家定是没看上你,关顾南言什么事?”张二痞见李高炎仍固执已见,不免有些厌烦。
两人交好时,李高炎也不是如此不识时务之人,怎么就跟顾南言杠上了?
不免又劝道:“你嫉妒他,那就好好读书超过他!整日琢磨旁门左道有何用?”
学子们最好比着学,玩命学,来年多出几个进士,才能给他爹增加点政绩。
李高炎这才亮明来意,言辞诚恳,“张兄,你一定要帮兄弟一把!那顾南言说到底是邵阳人,我可是本籍士子!
若能说动县丞大人出面保留我的学籍,来日我定埋头苦读,考举人、中进士,将来衣锦还乡回馈乡里!”
考中进士后,入朝作高官,致仕称乡宦,说到底只有本籍学子的仕途才增加当地的政治影响力。
顾南言撑死只能为景县城的科举成绩添砖加瓦,将来再大本事也只能算绍阳府的政治势力。
他李高炎才是正儿八经的景县本地人。
第35章
张二痞好一番运作,终于说动他爹出面,好说歹说让山长给李高炎一个机会,至少待到秋闱后再做处罚。
若李秀才能中举,便能给书院增加声望,也算将功补过,若是中不了,再赶出书院不迟。
山长盯着一年不如一年的科举结果思量许久,终于收回退籍处罚,安排李高炎在秋闱之前闭院反省,也就是所谓的留校察看。
李高炎郁闷得不行。求了半天情结果还是要用成绩说话。这不扯淡么?好几个月他都没怎么用功,考中举人岂不是天方夜谭?
但也晓得这是最后的机会,无奈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抱佛脚。
那边顾南言吃了哑巴亏,张县丞过意不去,托儿子带了双倍的宾兴礼作为安抚。
张二痞自知这是一份苦差事,特地往眼里扑了点儿水,作诚恳状:
“顾兄,李兄他确实私德有亏,可他毕竟是本县户籍,本地的秀才里,没有比他更年轻的。
再者具结状已开,现在将他赶出书院,河间府难免要过问,届时不是打书院的脸?便只能让你受了这委屈。”
私德有亏?呵!
诬陷、欺骗、嫖赌…样样占全,只能算私德有亏?
绑架一事尚且无人知晓。为了苏紫萍的名声,他不能说。
人单势薄,只能按上位者的意思行事。顾南言晓得其中道理,面无表情道一声好,又继续埋头苦读。
张二痞见顾南言兴致缺缺,也知道此番劝说苍白无力。要是李高炎落榜就好了,这样李高炎就会被退学,他既全了对李高炎的情谊,也能让顾南言满意。
念头一起,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心里的天平已经倒向顾南言了?
最终摇摇头,将银悄悄塞进顾南言的书篓,一脸惊疑转身离去。
·
苏家酒楼。
苏紫萍知晓书院对李高炎的处置结果后,虽有不满,并未过多在意。
各人有各人的利益考量,有功名的书生到底跟平头百姓不一样,她现在只想努力赚钱把小顾供出来,也好给她长长脸。
想到顾南言,全身又充满了干劲,继续投入到厨王争霸赛的筹备中。
厨王争霸赛,顾名思义,就是重金吸引大厨来参赛,通过厨艺比拼,评选出最优秀的厨师。
跟苏河政商量后,她打算将赛场设在城南分店,打擂台、办比赛,趁机给分店做广告。
并且在苏河政的奔走之下,景县城里的大型酒楼都会应邀出席,各自带来丰厚的彩头,于争霸赛中选拔人才。
这些酒楼,自然不包括吴家酒楼。当时吴家酒楼从他们家挖走不少人,这笔帐一直没清算。
她要借此机会,好好挫一挫吴家酒楼的威风,立一立自家酒楼的名望,好让吴家知道她苏家不是好欺负的!
比赛当天,苏家分店的酒楼大堂里,四十余个灶台比肩而立,锅碗瓢盆应有尽有,调料食材一应俱全。
大厨们好多都是连夜从隔壁县城赶过来的,不少人已在其他酒楼任职,听说景县城的苏家酒楼要举办厨艺争霸赛,第一名能拿一百两银子,纷纷动了心,就算夺不了魁首,也想知道自己的厨艺排第几。
还有一些刚出师的,不指望拿奖金,参加比赛纯粹为了能入哪家老板的眼,找个活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