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价就是,神明的子民们……”
——C《盲区》
拥有了盲区异能的梁绘不仅仅是能让他自己藏进别人看不见的盲区中去,还能在盲区里看到无法被普通人肉眼探知的多维事物,所以他更愿意将盲区解释为一种多维空间。
就像人们听到的声音有阈值,目之所及的视野也有阈值,而盲区就在阈值之外——因为我们的视觉阈值通常是三维,所以盲区就是四维以上的空间。
他通过盲区看见了那棵栾树的真面目——它根本不是人们所希冀的那样,福泽万物、葱盈翠绿的表象之下,它将四周的人类都纳入了自己的猎物范畴:
那棵栾树正在吸食他阿妈的血,她们之间连接了一根红色的线,栾树在用那根红线吸食妈妈的元神。但受害者并不只是妈妈,小区住在这棵栾树附近的人或多或少都被连上了红色的线,而这棵栾树非常谨慎,它一次性不会吸食太多,所以让大家都不会感受到身体在变差。
只有在盲区里的梁绘才能看见这根线,但还好,栾树和他自己之间没有红线。
每当人们在夸赞这棵栾树长势越来越好的时候,梁绘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毕竟只有他知道这棵妖栾的真面目,妖栾长得越好,就意味着它吸食人类的元神越多,人们的并发症就会暴露得更快,他甚至能看见人们最后死去的样子——头发会大把大把地掉,皮肤和血肉会变得干枯,最终会变成一具干尸死去,不过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大概会以人们正常老死的时长来呈现,所以人们根本不会觉得和栾树有关,人们只会觉得只是自然衰老死亡,就像梦里黄沙之下沉淀的腐殖质,分明是凶兽的腐肉,但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英雄的尸体。
我和文梦洋本来订了27号下午去L市的高铁票,因为文梦洋那天早上临时接了个电话出门,临近中午才给我打电话要我先把票退了,过两天再去,或者延迟一个星期,重新订7月4日的票,因为她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玩,然后我就乖乖地改了签。
看来前面去她房间里单独接的那个电话确实是件很严峻的事情了。
这几天文梦洋都没有回这边来,我就独自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意志逐渐消沉,而且时常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老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开始思考刚刚我在干嘛,或者说我要去干嘛,看得出来自己已经开始迈向老龄阶段了……
不行!我才24岁!我不能如此颓废!于是强行给自己打了三分钟的气,决定出门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而且很巧的事,我出门去便利店买吃的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熟人——是之前跟着龙曦一起去H市做外采的时候采访的几个大学生。房雨、文夕夜和许叔妤,房雨是最配合我们最冷静的那个女孩子,文夕夜是死者陶桃的女友,许叔妤是当初最安静几乎没说一句话的那个女孩。
不过看见她们和我打招呼的状态就知道她们三个已经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我问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房雨说:“我们三个来C市旅游的!上次没来得及问学姐是哪里人,看来在C市遇上学姐也是奇妙的缘分呐!”
然后房雨就邀请我和她们一起玩:“学姐今天没别的事就跟我们一起嘛,人多也热闹一点。”
还没等我拒绝,房雨和文夕夜就已经把我几乎架了起来!
“哎呀哎呀,我跟你们一起就是啦!我胳膊要被扯断啦!”我吓了一跳。
我和文梦洋合住的这套房子其实离我之前的家也不太远,都属于棠上区,而且这一块区域差不多算是C市的市中心,景点、旅游打卡点比较密集,而且正值暑期旅游旺季,所以人流量还是比较大的,她们三个这次来C市旅游是陶桃出事之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出远门旅游,而我,也是第一次被拽入这多么人的步行街。
我们一路上嘻嘻笑笑着,去了网红的冰淇淋店、去了游戏厅,一起吃了中饭,房雨说我一点也不像是已经毕业了一年的学姐,反而像是刚刚高考完的样子。
我:“为啥?”
房雨:“是高考成绩还没出来疯又不敢疯,玩又确实很想玩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我能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吗?更遑论逛了几个小时街这种运动量超大的活动,文梦洋都说我再宅下去都要变成吸血鬼了,我就反驳吸血鬼都比我运动量大。真不知道当初跟着龙曦外采天天出差各个地方跑来跑去是怎么熬过来的。
文夕夜:“所以学姐有啥心事吗?你可以跟我们讲讲的,当时也是因为学姐的话开导了我们,我们才能这么快就整理好心情的,学姐也可以相信我们的,我们也希望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