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喜摘高岭之花(37)

“咱们尹家世代从商,且家大业大,牵扯进官场上的事不好。侍郎入仕已然惹有心人忌惮,咱们平日里说话行事更需小心……”

尹冰旋社交圈子很窄,为数不多几个“交好”的夫人也都是做生意时经常打交道的,相当于客户。她为着不卷入权贵间的复杂争斗,平日连面都鲜少露,自己在社交上委实不该太过随意。

季夏毕竟是文良侯府的女儿,她虽是在外头野大的,没什么坏心思,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暗中紧盯尹家的一双双眼睛想要凭流言搅弄风云实在太容易了。

“我还有件跟她有关的事没办完,等此事过了,我便不再……”意识到不妥,简云桉正打算说些什么,打消景星延的顾虑,却被他中途打断。

“季姑娘并非长在京城,心性相对单纯,即使凭你那点城府,与她接触我也还算放心。”景星延先给她随意交友的事打了记定心针,然后才道出转折:“只是你要当心她父亲文良侯,此人不是善茬,又什么事都做得出,你适才看的这信跟侯府公函的折法一致,我怀疑……”

不待他怀疑完,简云桉就对他亮出信的内页,指着上头醉酒后张牙舞爪乱爬似的字说:“其实,我还挺相信这个是季夏写的。”

“……”景星延瞥了一眼信的正文,有一瞬间似在怀疑人生——不知写信人是怎么做到把字写得这样丑的。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又把话续上:“总之,侯府这是非之地尽量少去,如不得不去时,也记得带……”

他急急顿住斟酌一番措辞,随后在静和一副磕到了的神情中严肃地继续说:“带上你聪明的小脑子。”

景星延仿佛生来就不会正常关心人,再好的心意从他舌头底下转一圈,出口都得带点毒。

他适才本想内涵简云桉平常说话行事不怎么过脑,但毕竟刚刚抱过的余温犹在,两人间的磁场与以往不大相同,于是他自作聪明地临场换了个颇为……不清新但脱俗的说法。

简云桉闻言险些被噎个半死不活,看在他这么努力地说人话,强压下唇畔笑意,点头应“好”时仿佛能感受到小脑子四溢的聪明气息。

接下来的几日,景星延应是刻意遵守了之前对她“有妻有家,应当早些回去”的承诺,每夜两人都能相处些时间,加上早上的晨练时光,竟给了她夫妻过日子的感觉。

接触越多,她越能发现景星延的更多面,由此她每天都要在那幅仲夏星夜图的瓷画上再添几笔,拖了许久都还没给他看过。

七日转眼即过,闻怀宁的祭日在多人的辗转难眠与忐忑不安中如约而至。

一大清早简云桉右眼皮就突突跳个不停,她以“要把灾难捂住不让它跳,腾不出手打拳”为由企图逃避当日的晨练,惨遭冷面教头景星延无情拒绝,对方还大放厥词称出了事算他的,就差把她来月信那次因为迷信出的丑再拎出来鞭尸。

但事实证明,邪门说法既然存在必有其合理之处。

她没捂住右眼皮跳的灾,到晚间果然出了事。

第23章 鬼宅

七月初五,寻常的一天。

太阳寻常升起,寻常没入地平线,月亮寻常地接班,上弦月像只笑眯眯的眼。

派去盯梢的人第四次回禀文良侯府风平浪静,一切如常,简云桉总算松了口气,看来季夏没能顺利跑出来,她也乐得省事。

她对着窗外尚浅的夜色舒展绷紧的身体,准备看着话本子等景星延回家。

可就在这时,静和匆匆跑来,说季夫人来了,等在外头想见她一面。

简云桉一听“季”字,右眼皮又有将跳之势,她边压着边赶到外头见人。

季夫人等在后门,身上罩了个黑斗篷,半个字还没说,就已凭借接头地点跟穿着打扮带给了简云桉浓重的心虚。

“云桉,小夏不见了,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儿?”事出紧急,季夫人免了虚伪客套,一开口就炸了个雷。

“……她大概何时不见的?”简云桉在想象中给自己吸了个氧,勉强安抚下燥乱的脑子,思路尚算清晰。

“就这一两个时辰的事,”到了这时候,季夫人也没再难以启齿那点早被简云桉猜出来的家丑:“小夏近来被侯爷罚了禁闭,下人进去送晚膳时人还是在的,可刚刚府卫来报她房间的窗户大开,屋里早没了人影,整个侯府那么多人偏生没一个瞧见她的去向。侯爷不愿声张家丑,拉不下面子派人满京城找女儿,可我这当娘的总放心不下,这才背着侯爷偷偷跑来寻你。云桉,我见你近来常给小夏去信,前些日子还来家里找过她一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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