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喜摘高岭之花(21)

再然后,这梦就没再做下去了。

梦境终止在她说和离的瞬间,以至第二天清早,景星延那副有点意外还有点受伤、无辜得好像一朵盛世白莲的神色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简云桉莫名有点心虚,但不待这点心虚发酵,静和便推门进来,跟她说:“少夫人起来了?刚刚夫人派人传话过来,叫您用过早膳后过去她那儿一趟。”

简云桉闻言一震,满脑子胡思乱想登时散了七七八八。

昨日她众目睽睽之下被景星延抱回尹宅,大张旗鼓地传来宅中大夫,不止如此,景星延还千载难逢地去跪了佛堂,小小一个月信时的腹痛活活叫她作出意外流产的架势,委实有失豪门贵妇的端庄。

尹冰旋那样严厉的人,连亲儿子都舍得下手毒打,今日怕不是要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用早膳时,简云桉特意多吃了些,未雨绸缪为一会儿可能的罚跪或挨揍补充体力。

尹冰旋不是重场面的人,自从婚后第一天简云桉与景星延一起给她敬过一回茶后,她便免了这一繁文缛节。

今日她也直接略去场面话,开门见山:“昨日的事我都听说了。”

尹家阴盛阳衰,尹冰旋这一辈没有男丁,偌大家业都由她在撑,生意场上叱咤多年,即便她不想,生活中言谈举止也难免带着气场。

简云桉本就不大的胆子登时又怂没一半,想着先认错表态,忙说:“母亲,对不起,我知错了。”

尹冰旋闻言一愣,把原本的话暂吞回腹中,不解发问:“你错什么了?”

简云桉半垂着眼不敢跟尹冰旋对视,没看见她眼神里的疑惑,只当她这话问得与情侣吵架时那经典的“说说吧,错哪儿了”是一个意思,一时认错态度更加诚恳。

“我不该因一点微不足道的毛病小题大做,弄得宅中鸡飞狗跳上下不宁,不仅有失端庄,还辱没门楣……”简云桉拿出写高考作文的认真来瞎掰,立志用既长又精的口头文章打动“严苛阅卷人”尹冰旋。

“停!”尹冰旋显然没被打动,眉头越拧越紧,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她:“云桉,没错的事不要硬认。”

“病痛不论大小,并非只有沉疴痼疾才值得被重视,宅子里备着大夫,就是为了方便看诊的。”她停顿少顷,似乎刻意把词措得委婉了些,又说:“我平时严肃惯了,你初来乍到,有点怕我也是正常,但不该因为担心某些行为会惹来我的不快,把不存在的错揽到自己身上,懂了么?”

尹冰旋话音落下,简云桉心头登时升起一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惭愧。她重重点头,再看尹冰旋时,尹冰旋身上那层魔鬼滤镜已被剥下,显露出虽依然严肃却颇近人情的真实灵魂。

简云桉心防既卸,好感全写在眼神里,尹冰旋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好了,回归正题,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季家的事。”

“季家?”简云桉自问不认识姓季的什么人。

“就是文良侯府的季氏……”对上简云桉仍旧茫然的神色,尹冰旋放弃解释,言简意赅:“昨天季家夫人在街上找到了走失十几年的女儿,听说线索是你提供的。”

这下简云桉记起来了,季家原是算命女她们家。

都怪她,害自己丢了全京城那么大一个脸!

简云桉走了个神,暗暗筹谋去找这位季小姐秋后算账,正想得投入,兀地从尹冰旋口中听到景星延的名字,眼前又闪过昨夜梦中他那个让人看了难过的眼神,她陡然一个激灵,规矩地收好张牙舞爪的心神。

“你来之前,星延来找了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尹冰旋在此处顿住,饮了口茶,任由简云桉心里的疑问喷薄了半个脑子。

终于,尹冰旋慢悠悠饮完了茶,把话续上:“听说你有个叫雯雯的妹妹,在家里过得不大好?”

简云桉瞳孔微扩,屏着息往下听。

“星延说希望我能同意雯雯住进尹宅,还说这样对孩子健康长大有好处。”尹冰旋没再卖关子:“此事我没有意见。”

“不过云桉,”她接着说:“你父亲那边需要你自己去说服。”

“是,明白,我……这是应该的。”简云桉一时语无伦次。

先前她跟景星延提此事时,他不是叫她想都不要想么,为何今日又自己来跟母亲讲?

简云桉回房的一路,都走得心不在焉,还险些在石子路上崴了脚。

最终,她得出结论:景星延大抵是心软嘴欠的神吧……

为感谢他今日的壮举,知恩图报的简小仙女决定把穿入大兴后的第一件陶瓷画作品无偿赠与他。

简云桉作陶瓷画时对意境的把控力惊人,从题材选择到勾线与构图,每一笔都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她画得很快,不出一个上午,瓷盘上一幅仲夏星夜图已然成形,无论景物勾勒还是色彩晕染都无可挑剔,但简云桉端详许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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