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起山头是早晚的事。
而刘豫的女儿刘元然虽然曾经因为与姜行云的一段轶闻在京城中名声大噪,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上门求娶的人却络绎不绝。
可一众人当中,她偏偏相中了孟涪。
孟凌榆心里乐得开了花,在他眼里,孟涪与刘元然简直是天定的姻缘,先前他就有意让孟涪求娶刘家女,谁料孟涪死活不乐意,后来刘家女搭上了姜行云,他自是无话可说。
可是眼下,姜行云人在西南,虽然一番动作下来,大有挥师北上的意思,可细细一想谈何容易。
倒是刘家,却是实实在在掌握着京城,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若与刘家成为姻亲,别说孟涪的前程无忧,便是他手里的生意……想到这里,对于这桩亲事,孟凌榆一百个乐意。
当孟凌榆一本得意地算着他的生意经的时候,孟涪简直头都大了,他现在对刘家,躲都躲不及,他这丝毫没有远见的父亲还愣是往上凑。
“父亲,最多三年,陛下必然挥师北上,重返京师,这两年咱们家的生意,我劝你也做的保守些。”
孟凌榆不以为意。
孟涪耐着性子说:“你不想把整个孟家都折在里头,就先在一旁观望。刘家能调动的,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论打仗,整个大周,谁比得过严家?”
孟涪这个话倒是说到了孟凌榆心坎里,这些年孟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对他而言,四处奔走也是常事,确实西南最为稳固,严家在西南就像定海神针一般,令邻国闻风丧胆。
“那你的意思是?”孟凌榆有些动摇。
“该关门关门,该低调低调。”孟涪笃定地说:“你以为刘元然真的看上了我?刘家盯上的,是孟家这块肥肉。”
刘家女向来,只是攀权附势的工具。
刘府。
“我让你去裕香楼,你去了没有?”刘豫一进门,便语气生硬地质问道。
刘元然坐在一旁专心打着络子,默不作声。
担心刘豫雷霆大怒,刘臣齐赶紧打圆场:“妹妹,父亲问你话呢。”
“没有。”刘元然头也没抬,简单回了两个字。
“我专程找人寻来那些字画,为你打听了孟涪的近况,裕香楼你去都不去?”刘豫心中不禁升腾起一团怒火。
“简直不中用!”
刘元然猛地丢掉手里打了一半的络子,腾地站了起来。
“我是不中用,不会讨男人的欢心,不配当你刘家的女儿,明日我就绞了头发,到城外做姑子去!”
见刘元然竟敢如此顶撞自己,刘豫愤怒至极,“啪”地一耳光甩在刘元然脸上。
刘臣齐没来得及阻止,等到这一切发生后,赶紧一把扯过刘元然,挡在自己的身后。
“父亲莫要动气,妹妹只是身体不舒服,并非有意如此,我好好与她说说便是。”
“哼”,刘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刘元然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刘豫一走,便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刘臣齐一边为她擦着泪,一边安慰道:“你知道父亲的脾气,何必呢?”
“哥哥”,刘元然抽泣着说:“我在京城,就是个笑话。”
之前裕香楼的一场明眼人都看得出究竟的偶遇,父亲就急不可耐地把她往宫里送,如今他觊觎孟家的家财,又让她上赶着去见孟涪。
陛下也好,孟涪也好,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看她的眼神里,可曾有半分尊重?
刘家,她是高攀不起了。
原先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刻在心里更加坚定。
第34章
军帐中。
严霆坐在主位,西南军的主将们列作两排。
“这是你们进京的机会。”严霆看着众人,认真地说。
然而底下人人都低着头,空气中一片宁静。
“看来是朕,让诸位难做了。”帐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应声回过头去,只见一名青衣男子走了进来,面容清俊,脸上挂着一丝笑。
严霆赶紧从主位上下来,向那人行礼:“见过陛下。”
众人也紧跟着行礼,暗中却传递着眼色。
姜行云直等严霆的礼行完,才虚扶一把,随后对众人说:“诸位将军免礼。”
姜行云环视了一周,不禁在心中感叹,无怪乎西南军难尝败绩,严霆手下的这些将军,个个瞧着都是精兵强将。
“朕自幼长在宫中,带兵打仗自然不曾有过,但是一身功夫却不敢落下……”
姜行云说到这里,底下有人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带兵打仗和武师傅教的那些花拳绣腿可不一样。”
“自是不一样。”姜行云接着那人的话说。
“但是”,姜行云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拳脚功夫不如朕的人,朕的军中,也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