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将军,这便是小儿。”赵永柯嘴上说着,眼睛看看严文琦,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脸上是掩不住的嫌弃。
严文琦点点头,而后看向赵肖文,没有多余的铺垫,开口便道:“玉佩的事,赵公子可否一五一十说与我。”
几日后,偏殿。
看完赵永柯所写的结案书,又听了二人口头上的陈述,姜行云频频点头。
“赵卿,明日早朝便照此禀明。”
“是。”赵永柯应答道。
姜行云看向一旁的严文琦:“一定要确保人证无恙。”
“是。”
出了偏殿,赵永柯长舒一口气。
严文琦看他这个样子,不由打趣道:“看来过了今晚,赵大人便可高枕无忧了。”
赵永柯看着身侧这个子侄辈的严小将军,想到与他共事的这些天,他身上展现出来的决断,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多亏了严将军,我才得以向陛下交差,才得以,告慰亡灵。”
“是啊,沉冤得雪,一大幸事。”
殿内,姜行云坐在一旁,面露喜色,俨然与方才庄严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旁,靳苇还在反反复复地看着手中的结案书。
“怎么了?”姜行云看她脸上并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开心,不禁开口问道。
靳苇有些犹豫,尤其是看到姜行云脸上云销雨霁,一派轻松。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她不会不知道,姜行云心里有多重视这个案子。
可是……
思索再三,靳苇还是将心里话说出了口:“陛下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嗯?”姜行云一下认真了起来。
“十几年的陈案,竟然如此顺利。”若是真能轻而易举,那靳鸿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牺牲,在她身上付出的精力和筹谋,岂不是显得荒唐可笑?
姜行云伸出手,舒平靳苇微皱的眉,缓缓说道:“莫要疑心。”
他是这么跟靳苇说的,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要说他心里全然笃定,没有丝毫怀疑,是不可能的。
方才赵永柯和严文琦在场时,他一边听着他二人的陈述,一边来来回回将结案书看了好几遍。
或许有些许不严谨之处,但是他的确没有看出大的问题,关键是,他太需要这个案子尽快翻案了。
章君南的冤屈一日不能伸张,靳苇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众人面前。
刘家的人现在把对他的怨恨全然转嫁到了靳苇的身上,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不能被动地等着刘家出手。
上次他能去大牢里把靳苇接出来,能将她留在身边看着、护着,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刘家在暗他在明,他难以时时防范,而且靳苇,也需要站在阳光下。
所以,明天,一切就看明天了。
他在心中暗自祈祷,若是大哥在天有灵,请一定庇佑他,明日顺利。
第30章
翌日朝堂之上,赵永柯当堂奏报,依着结案书上所写,将章君南一案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
大殿之上,群臣之中,一时间一片哗然。
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质疑。
“赵大人,口说无凭,章君南一案,是陈案,也是铁案,如今要翻案,可不是耍耍嘴皮子的事。”张垣一脸不屑地说。
很快便有人附和道:“是啊……”、“办案讲究个证据……”
“陛下,有人证一名,正在殿外等候传唤。”赵永柯没有理会旁人,直接向姜行云请示。
“宣。”姜行云说着,眼睛瞟了殿下站立的刘豫一眼,今日的刘豫看着格外冷静,脸上没有一丝微动。不知怎的,姜行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多时,严文琦便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那人衣衫看着倒是齐整,显然上殿之前刻意收拾过,可尽管如此,也难掩一身的破落相。
“陛下,此人便是孟大,章君南一案中首告孟霖的长子。”
姜行云点点头,示意赵永柯继续。
孟大在地上跪着,赵永柯转身走到他身边站定,而后说:“孟大,你且把你父亲孟霖是受何人指使,又是如何诬告章君南一一道来,圣上面前,不可有丝毫隐瞒。”
孟大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低着头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赵永柯见状,俯下身轻声地说:“你不用害怕,就把你那天同我讲的说出来便可,圣上英明,你父亲的旧事,不会牵连到你的头上。”
孟大还是不吱声。
“既是人证,却不肯开口,如此藐视君上,该当何罪!”张垣突然开口怒斥道。
似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孟大吓得一个激灵。
“说!”赵永柯还未反应过来,张垣那边又是一声怒喝。
“陛下,陛下……”孟大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看着姜行云大声喊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