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门口值守的宫人听到姜行云的命令后,赶紧一路小跑进来。
“陛下。”
“靳侍郎去哪了?”
“奴婢不知。”面对姜行云的质问,宫人诚惶诚恐,声音不自觉有些发抖。
姜行云的心咯噔一下,噌地站了起来,心中的不安更甚。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未时。”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未时!那就是他刚从寝殿离开,靳苇便出去了,现在天色将暗,已是酉时,这么说她已经出去有两个时辰之久了。
姜行云虽然心中恼怒,却也知道此事不应迁怒到眼前的宫人身上,于是命她下去,唤来了陵游。
见到陵游,姜行云一脸着急地嘱咐道:“去宫门口问问,靳侍郎出宫后沿着什么方向走了,沿路探查一番,天要黑了,要快!”
“是!”陵游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领命而去。
姜行云不停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心却一点也静不下来。
靳苇能去哪里?
姜行云正一筹莫展之际,宫人突然来报,刑部侍郎张垣求见。
姜行云顿时心生疑虑,张垣?杜徳佑的事情已然尘埃落定,刑部最近也没有别的大案,他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说罢,姜行云在一旁坐了下来。
张垣进来,问过安后,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靳苇的事压在心头,姜行云本来就心情不畅,看见张垣这个支支吾吾的样子,不免有些不耐烦,于是没好气地说:“有事就说。”
“回陛下”,得了首肯,张垣开口说道:“是一桩十几年前的旧案,反王姜时予的同党章君南留有一个孤女,如今抓着了。”
姜时予便是十几年前魏王的名讳,听到章君南的名字,姜行云心中一凛,暗叫不好。
“这孤女,便是靳苇。”张垣嘴里说着,眼睛偷瞄着姜行云的反应。
果然!姜行云打量着张垣,试探性地问:“张侍郎可有证据?”
张垣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臣接到了密信。”
姜行云接了过去,刚展开,张垣便补充道:“不止臣,当年参与此案的人,都收到了。”
姜行云拿着信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从信中的内容来看,不过是些陈述,并无真凭实据。但是事实如何,他心知肚明。
“靳苇如今已被臣关押在刑部大牢,等候陛下裁决发落。”
听到这里,姜行云将手中的信狠狠甩到了张垣的脸上,怒不可遏地说:“刑部便是这样断案的吗?”
“拿朝廷命官,为何不事先报予朕!”
饶是姜行云龙颜大怒,张垣脸上却并无一丝惊恐,不紧不慢地回道:“陛下,这是谋反案,当年章君南全家满门抄斩,靳苇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你!”姜行云手指着张垣,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陵游一进来,便看见张垣跪在地上,姜行云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
“你来的正好”,不待陵游开口,姜行云便说道:“随朕去趟刑部大牢,把人接回来。”
陵游虽然不大明白,眼前究竟是何情形,但也知道姜行云所要接的人,便是靳苇。
“臣正要同陛下禀报,臣查到,靳侍郎被人带到了刑部大牢。”
姜行云点点头,懒得理会跪在地上的张垣,抬脚便要出门。
张垣一下抱住了姜行云的腿:“陛下,不可啊,靳苇是反贼之后!”
姜行云雷霆大怒,一脚踹开张垣,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
却没看到身后,跌坐在地上的张垣拍拍屁股站起来,脸上划过一丝得意。
世事真是无常,靳苇坐在一堆干草铺就的地上这样想,谁能料想到,上一秒她还在牢内看望杜千荧,下一秒,自己也成了笼中鸟呢?
不过刘豫到底是如何得知,她就是章君南的女儿?父亲去世之后,此事便只有她自己清楚,哪怕是姜行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书房的暗室才得知。
刘豫是怎么知道的呢?
正当靳苇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猛地抬起头,正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牢门口。
“打开!”姜行云命令一旁的狱卒。
随着铁链哗啦啦地一阵响,牢门被一下推开,姜行云立马冲了进来,半抱着靳苇,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怎么坐在地上?”他看着阴冷潮湿的地面,皱起了眉。上次张天祜才嘱咐过,她的身体需要好生将养,他突然心中有些自责。
靳苇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安抚道:“我没事。”
姜行云环着她的肩,搂着她一路走出去,然后把人抱到了马车上,自己也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