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苇!”杜徳佑大喊一声,然后右手朝靳苇所在的方向猛地一挥。姜行云见状,以为杜徳佑抛出了什么暗器,果然立即回头。
趁着姜行云走神的功夫,杜徳佑立即出手夺过他手中的长剑,随后整个人腾空,朝着姜行云的心口就是一脚。
姜行云瞬间被踹出一丈远。
刀光剑影间,动作太快,靳苇根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姜行云从缠斗的人群中被踢出,整个人躺倒在地上。
她立马朝姜行云跑去,将他从地上扶起,迅速退后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另一厢,手持长剑的杜徳佑,仿佛杀红了眼,渐渐找回了场上的优势,将一众人杀的七零八落。
靳苇看的心惊,却不禁暗暗感叹,能在西北立足,杜徳佑果然有过人之处,可惜,他今日注定要命丧于此。
“走!”姜行云朝靳苇低声说了一句,二人搀扶着,一点一点朝门口挪动。
杜徳佑用余光瞟到他二人有偷跑的迹象,长剑一挥,将剩下的三四个人逼退,而后冲着门口一个疾冲上前。
此时靳苇已经打开了殿门,一只脚正准备往外迈,却回头看见杜徳佑杀将过来。
经过一场恶战的杜徳佑浑身是血,瞧着狰狞可怖,一柄长剑眼看就要刺到姜行云的身上。
情况危急,靳苇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力将姜行云整个推出殿外,自己却失去支撑,整个人跌倒在门前,肩膀狠狠撞在了门槛上。
右肩一阵钝痛袭来,靳苇瞬间冒出一头冷汗。
姜行云被靳苇一推,一个趔趄摔出门外,随后迅速被躲在一旁的严文琦拉在身后。
想到靳苇还在里面,他夺过严文琦手中的剑,立时就要往里冲。
“陛下!”严文琦大吼一声,将姜行云死死地挡在身后。
随后,便见杜徳佑将剑架在靳苇脖子上,挟持着人从姜行云的寝殿走了出来。
姜行云的双眉瞬间皱在一起。
“放了她,我留你一条活路。”姜行云立刻喊道。
话一出口,严文琦便知道姜行云不是在说笑。
杜徳佑冷笑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也不开口回话,只是挟着靳苇一步一步朝前走。
如果他没有看错,此刻院内四周的围墙之上,布满了弓箭手,他只要一放开靳苇,姜行云没了顾忌,顿时便会万箭齐发。
那时,他纵有通天本领,也难走出这个院子。
杜徳佑前进一步,姜行云和严文琦便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重华宫门前,退无可退。
“杜徳佑!”姜行云怒吼一声:“你再往前走一步,杜家上下,我一个不留!”
靳苇听的心惊,姜行云居然为了她,发这样的毒誓。
她知道姜行云为了今日筹谋了多久,此刻杜徳佑的剑就抵在她的脖颈处,只要她狠下心,脖子一抹,姜行云便再无掣肘,届时,杜徳佑难逃一死,姜行云也必会为她报仇。
可是,她不想。
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她要为冤者辨明,为弱者伸张,要看到大周河清海晏、马放南山,要有朝一日,真真切切、光明正大地立于世人面前!
三十步,她与身后的杜徳佑和姜行云之间,差着三十步。
三十步外,姜行云已经搭起了弓。,,,,
杜徳佑身形魁梧,即使他将靳苇整个挡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悉数挡住,但是姜行云举起弓,从他脚底往上瞄,没有一处下得了手。
二人离的太近了。
除非……
杜徳佑亲眼看着姜行云拿箭、搭弓、瞄准。他不信姜行云有这个魄力,敢一箭射过来。
况且从小到大,皇室最优秀的皇子,是姜行尧,礼、乐、射、御、书、数,姜行尧样样都是翘楚,而姜行云,没一项比得过他的大哥。
他连姜行尧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姜行云。
然而下一秒,杜徳佑看着飞驰而来的箭,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一支利箭穿过靳苇的发髻,直直插入杜徳佑的右眼,接着便传来杜徳佑一声凄厉的惨叫。
靳苇的长发瞬间散开,然而她此刻却顾不上这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杜徳佑的手一松,她赶紧朝姜行云的方向跑去。
杜徳佑反应过来,一手捂着右眼,一手将手中长剑用力朝前掷去。
奔跑的靳苇看不到身后发生的一切,姜行云却能看到。他立马搭起弓,朝着长剑飞来的位置就是一箭。
但是,为时已晚。
杜徳佑的箭从靳苇的左腰划过,坠落在不远的前方,而靳苇则捂着腰间,跌倒在地上,不消片刻,整个人昏了过去。
姜行云又一箭,射入杜徳佑的腹部,亲眼看着他跪倒在地上,再无还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