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赖也是一路从江南跟随回京。
看着她的身影还杵在帘外,她阉上双眸,语间冷淡:“把门带上,滚出去,明日正午来伺候。”
“是的,小姐。”
轻轻的闭上了门。
她的脚底生痛,也趁这个可以好好休息。
果然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
双眼是阉上了,但是脑子一直清醒着。
她刚进院的时候,徐如斯院里的梨树早已长满了青绿。
不剩一点的花枝。
不见他的人。
她再醒的时候,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小赖,才想起人已经被她遣退。
只得自己喝着桌上的冷茶。
现在是什么时辰?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夜晚的京都是她的最爱。
拿着徐如斯的钱,点了好几个红倌。
在微醺的时候出了青楼的门。
“公子慢走~”
空气,还是里面的浑浊。
头发扎进了脖子里,甚不舒服,伸手将头发捋了出来。
肚子有些沉闷。
恍惚间,鼻间传来一股香味。
她循着味道找到来一个混沌摊子。
摊子上没有客人,看起来是为晨早在做准备。
“整碗混沌。”
“好,先坐。”
摊主是个瘸腿的妇人,但好在手脚利落。
板凳生硬。
徐彬彬一直脚撑在了板凳上,点燃了一根烟。
活像个街溜子。
这位置极好,随眼望去就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各路行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
上桌的混沌有些滚烫,她吹着气,瞥着街上的来人。
“来碗混沌。”
“老板,混沌煮一碗。”
用早的客人渐多,徐彬彬身前的碗也见了底。
给新客让了位置,自己走到街道上的路旁蹲了下来。
又点了一支烟。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渐近,抬眸望去,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她身前弛过。
黑发和紫色的衣角扬在空中。
那是一双什么眼睛,带着诧异,愤怒。
又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盯着他的背景许久,嘴里又吸了一烟。
起来吗,还是继续蹲着。
干脆当作不认识算了。
弛马的人又迅速掉了头回来。
腿有些开始发麻,她抬着头将手里的烟晃了晃:“来一根?”
徐如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徐彬彬。
穿着一身的男装,蹲在大路上。
他虽知徐彬彬这几日回京,但却不知具体的时间。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她脸上润红,怕是喝了不少的酒。
“吃混沌。”
她指了指身后的摊子。
“徐如斯。”她唤了一声,想起他在江南的不辞而别:“话说,我在江南半死不活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她眼里带着讽刺。
跨下的马不耐的剁了剁蹄子。
天色已大亮。
他收回双眸,对着她道:“回相府,下朝后去找你。”
飞驰的身影渐远,徐彬彬撑着膝盖起身,缓解了一下右腿的麻感,好半响才提起了脚底。
上朝,这么早。
找我?怎么会让你如愿。
没有回到相府,她趁着酒意,敲了一家府邸的大门。
“谁人喧哗!”
-砰砰砰。
她拿着拳头砸门,手边已经通红。
“别砸了,来了来了。”
-砰砰砰。
“来了来了。”
“哪位?”
小厮开了一条门缝,足以见到外面的人长什么样。
是个清秀的小哥儿。
喝多了,走错了吗。
这里可是太师府。
“喂,把覃承言找来。”
找少爷的。
这般的无礼,实属不像公子的朋友。
罢了罢了。
“稍等片刻,我去禀报。”
-砰砰砰。
才走几息,又响起了她的锤门声。
覃承言赶到的时候,她爬在一边的门上,门开后,整个人就倒了下来。
“慢死了。”
整个人都搭在了他的身上。
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让覃承言的一双手无处的安放。
更何况一遍的小厮已经傻了眼。
徐彬彬的鼻息闷热,扑在他的颈脖上。
突然间,她的双手揽在了他的脖后,还摸了一把覃承言的长发。
“少爷?”
小厮反应过来,只得了这么一句。
“去小姐的院子,备好醒酒汤。”
“好,好的。”
弯腰,改成了标准的公主抱。
好像,有点不想放手。
“兄长?!”
覃稣见到自家的兄长抱着一个芊瘦的男人进院,一时间也傻眼了过去。
“这是彬彬?”
“徐姐姐?”
覃稣一惊,连忙跑过去撩起了她脸上的的头发看了个清楚。
的确是。
好重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