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卿抬起头,看向窗外,一道闪电,照亮了暗夜雨幕,花木枝叶都在雨中摇晃着。
杨季华又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要是陛下在就好了,殿下和陛下一起睡,肯定就不怕了。”
魏云卿眼神一滞。
“雨夜寒衾,孤枕难眠。”杨季华摇着头,一本正经道:“殿下,你肯定是寂寞了。”
魏云卿脸色茫然,“寂寞?”
“就是心烦意乱,忧思多梦,辗转难眠。”杨季华看着她,突然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殿下是不是梦到了生孩子的事了?”
魏云卿微微胆怯的缩着身子,躲避着她的手,不解道:“生,生孩子的事?”
她是梦到在生孩子,鲜血淋漓。
杨季华看着她那模样,想起入宫前姐姐的吩咐,便试探着问她,“殿下,你想不想让人摸摸你?”
“摸我?”魏云卿脸上染上一酡红晕,羞赧不已。
“就是这里、这里、这里。”杨季华从上到下,指着她的锁骨、□□、腰腹,“想要有人抱抱你,温暖你。”
她每指一处,魏云卿的手就掩上一处。
杨季华拉开她的手,摇摇头道:“殿下,我们都是女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魏云卿诧异地看着她。
杨季华眼珠子一转,突然拉着她的手,把她从榻上拉了下来,拉到了那面等身的落地铜镜前。
魏云卿观察着镜中的自己。
杨季华开始动手解她的衣带。
魏云卿一惊,连忙推开她的手。
“殿下,别害怕,你要正视自己。”杨季华安抚着她。
魏云卿抱着自己,她颤抖着,羞耻感铺天盖地而来,她又想起那天在母亲面前脱光的自己,母亲的目光,让她感到冰冷、恶心、恐惧。
可现在不是面对母亲了,她必须克服恐惧,正视自己。
她颤抖着手,轻轻解开了自己衣带,亲手褪去了衫襦。
光洁如玉的胴体倒映在镜中。
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杨季华惊叹着,“殿下,你看看,她多么美丽,像花一样,绽放的如此美丽!”
魏云卿忸怩地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不同于男人躯体的干瘪、平坦,女人有着可爱而饱满的外凸,那里像鲜花一样,在最好的季节光耀夺目,而过季之后就会枯萎下垂。
魏云卿显然还处于最美好的时节,就这样静静绽放着。
那真是不可言状的美。
“如此美丽,殿下不想给人看看吗?”杨季华引导着她。
魏云卿抿着唇,嘴角含着羞赧的笑意,不做言语。
“殿下会绽放,在陛下面前绽放。”
闻此,魏云卿一惊,脑中不由浮现出大婚之日,傅姆给她看的画册上的靡靡画面,她连忙捡起衫襦,又披在了身上,掩起了一身风光。
“殿下必须正视自己,你到底是害怕呢,还是不愿意?”杨季华认真道:“害怕的话,可以慢慢克服。可如果是不愿意的话,就得知道殿下为什么讨厌陛下?”
“我没有讨厌他。”她低声道。
其实,她早就不怪萧昱了。
外公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毛骨悚然,更加理解了天子的艰难。
有那么多人,在算计他的性命。
活下去,对于他来说,都是万般艰难。
他有他的身不由己,而不能对她全心全意。
她忽然明白了一句话,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他们是至高的帝后,也是至疏的夫妻。
杨季华点点头,肯定道:“那就是害怕了,害怕的话,殿下可以和陛下慢慢尝试。”
“慢慢尝试?”
“比如说——”杨季华点了一下她的唇,“让陛下亲亲你,抱抱你。”
魏云卿脸上红了一片,他们早就亲过抱过了,她想起每次亲吻时萧昱不安分的手,身上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殿下?”
魏云卿回神,裹好衣服,沉默着往床榻走去。
杨季华跟了上去。
魏云卿躺到了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她转头看着杨季华道:“季华,你和我一起睡吧。”
杨季华想了想,上榻躺在她身边,安抚着她,“睡吧,殿下,我陪着你。”
魏云卿闭上眼,渐渐平静。
*
西山。
经过数日休养,柳弘远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宋逸神色淡漠,坐在桌前,和柳弘远相对而坐。
刘氏端来药,柔声对他道:“孩子,你跟我说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让逸儿带你去报官。”
柳弘远摇摇头,他看这房间中清俭朴素,宋逸又是一身布衣,便推测他是附近居住的村民,不想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