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伞不打,傻子。
或许有人会这样说。
一个傻子会被所有人叫傻子,但两个傻子可以牵着手,对着彼此说,“嗨,同类。”
嗨,同类,我们终于回到了彼此身边。
千千万万人里,有一个同类,足矣。
两个人上了车,把冷气隔绝在车外。
车门一关,气氛立时与刚才不同了。
抛弃一切,无所顾忌的放纵感突然断裂了,取而代之的是蒸腾盘旋的暧昧。
在雨里时还算清凉,上了车成了封闭空间,车内锁住的雨水和尘土的味道让人烦闷。
夏恬妙受不了了,她看了一眼手环,101。
必须找个地方透透气,于是她问,“我们……去哪?”
苏涧月想回答她,正要开口,突然喉咙一阵发痒,他掩唇咳嗽了两声。
听起来不像是偶尔的咳嗽。
夏恬妙问,“不舒服吗。”
苏涧月有些内疚,“有点感冒……希望不会传染给你。”
夏恬妙哪会在意这个,她抬手摸了摸苏涧月的额头,她伸手时,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她做得多么自然。
“你在发烧……”夏恬妙蹙起眉。
男人两颊一直是绯红的,夏恬妙以为那是信息素跃动造成的。
苏涧月身上发烫,像被火炉子近距离烤着,夏恬妙这一碰,他更热了,湿哒哒的衣服完全贴在身上,他心理亢奋,身体难受。
夏恬妙说,“得快点换衣服,去我家吧,我家近。”
去她家吗?他肯定会不自然,但要是去东亭的话,他害怕她发现他信息素依赖的蛛丝马迹……
而且她的衣服也湿透了,需要换新的。
苏涧月点头答应。
快到家时,路过一家衣服店,夏恬妙下了车,对苏涧月说,“等我。”
苏涧月强撑着说了好。
她用最短的时间给他买了新衣服。
上电梯的时候,苏涧月身上酸软无力,他想靠在电梯壁上,又怕她觉得他不讲究,夏恬妙发现了,说,“过来抱着我。”
苏涧月搂住她。
他不舍得把自己的重量挂在她身上,她再次细心察觉,一手拿着服装包装袋,一手扶住他的腰,“靠过来点,我可以。”
苏涧月被她揽住腰,脚步往她那里挪了下,身上更软了,出于本能地依赖她,重量慢慢向她倾倒。
夏恬妙扶着他,开了门,家里有家政负责打扫,是整洁的,不怕被说乱,但有一点她忘了,他的外套就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抱着它看电视来着。
外套是白色的,沙发套是橙色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别提有多显眼了。
一进客厅两人就都看到了,夏恬妙根本没有时间藏。
苏涧月看到自己的外套,先是惊讶,想起她说的衣服被她弄脏了……猜到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后,他嘴角不由得弯起来,担当夏恬妙回视他时,他又装作无事发生,虚弱无力,眼也瞎了。
夏恬妙舒了口气,不管他到底看没看见,反正他是不会多问的,那她就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好了,她问,“要不要洗个澡……”
苏涧月说,“不用了,不方便。”
她只买了外面穿的衣服,没买内衣,确实不太方便……他还发着烧,不适合洗澡。
“去换衣服吧。”夏恬妙把新衣服递给他。
“嗯。”
苏涧月进了卫生间,夏恬妙赶紧收起外套,塞进衣柜里,她的手放在橱门上,想到她每晚抱着它睡觉、释放信息素,她的小脸就红通通。
他不会想这么多的吧。
苏涧月换好衣服,发现恬妙买的尺码正好,裤长、腰围都刚好。
夏恬妙在厨房烧水,苏涧月站在厨房门口,问,“你知道我的尺码?买的刚好……”
恬妙按下烧水壶开关,张口就来,“嗯……我以前和你这种个头的男A搭过戏。”
苏涧月表情变了变,“这样啊……”
夏恬妙听着自己的话都觉得不得劲,好像在躲着什么,都摊牌了,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行吧,老娘不装了,她郑重承认,像在招供,“我是知道。”
苏涧月愣了下,又笑了。
夏恬妙以为他在笑话自己,便说,“男生身材本来就好掌握,再说了你之前告诉过我你的体重啊。”
不是我特意关注,是你告诉我的。
“是哦。”苏涧月看破不戳破,笑着说。
“量体温啦。”夏恬妙塞给苏涧月一个体温计,去厨房倒水,拿了退烧药过来,冲到杯子里,拿勺子轻轻晃。
“多少度。”她问。
“38。”
“我看看。”
夏恬妙从他手里拿过温度计,转着找到刻度。
“38.9?”她瞪眼问他,她有直觉他会往低了说。
“都一样,吃上药就好了。”苏涧月把夏恬妙冲的退烧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