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混混,对他唯命是从,唯独只有章诗寻不是自愿的。
这半年,她尝试过在三中做一个籍籍无名只甘于画画的普通艺考生,但是似乎美是原罪。
放学路上遇见几次星探搭讪想签她,她没答应,那人不死心带着丰厚条件再三敲响她在校外租住的门。
那段时间她和父母闹掰,经济上有点窘迫,于是同意了拍摄杂志。
杂志出版的那天正赶上国庆,七天假期,人闲下来,那本三流杂志竟然销量不错。
她作为杂志的版面人物,拍摄了一组偏日系的纯欲风照片,穿着水手服,在海边悠闲惬意地看着镜头。
她在学校小范围地火了一把,后面是周佑天主动找上她,他那时在抽烟,刚打完架的手上还沾了血,他说:“上次的交易结束,很完美,这次你跟我混,我保你在三中,不,在榆海不受人欺负。”
这人眉心一道疤,眼底的狠劲像蹲了几年出来,而且还是监狱里的老大那种。
当时,章诗寻遇见了一群难缠的私生粉,每天堵在她的出租屋门前索要签名,那群中年人鄙陋粗俗,皮肤油腻,抓着她的照片索要签名和拥抱,她多看一眼都想吐。
她考虑了会,回了好。
那群人果真没再来骚扰她,只是她往后总得偶尔跟着周佑天一起去撑场子。
这次轮渡就是。
那群流氓混混,喝酒喝高了都在吵着要女人。
周佑天一向很擅长收买人心,拍了拍手,几个衣着火辣妖娆女人从船舱里出来。
章诗寻在旁边冷眼瞧着这一室迷乱,她啃了口青苹果,想的是,早晚她能用这些证据送他们入狱。
肩被人撞了一下,她往前趔趄,回头看见那个这学期从一中转过来的漂亮转班生。
跋扈娇纵曾欺负翁星的人。
妆容浓烈,红唇亮眼影,短裙火辣,她一直很放得开。
据说是蹲过一次看守所,什么人都见过了,堕落得不成样子。
她走到甲板上,撩起裙摆,往上直接一把脱了连衣紧身裙,妩媚得一股风尘模样,主动走到周佑天面前,坐下,贴在他怀里。
天色漆黑,甲板上只有一盏灯是明亮的,赤.裸欲望碰撞,喘息声起伏。
章诗寻坐在船舱内,短袖和高腰裤,漂亮明媚一张脸,头发松散地扎起来,她没怎么喝酒已确保自己清醒。
行驶到很深的海域里,手机断网只能玩单机游戏,她百无聊赖地玩俄罗斯方块,偶一抬头看见何惜玥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条毒蛇在吐信子。
阴冷,怨恨,嫉妒。
冰啤酒落进胃里,没来由有点眩晕,后面她迷迷糊糊听见何惜玥那柔媚发嗲的声音,“可是我不喜欢她。”
“就让她在这儿历险不好吗?”单手抚摸过周佑天胸膛,“她很不识趣,拒绝过你。”
而后是颇玩味一声,“好,就留她在这地儿玩玩。”
醒来后已经是正午了,章诗寻躺在一堆枯烂棕榈叶堆成的草堆上,阳光刺眼,椰树上缀上青绿的椰子,身边有丝丝的爬行声,她惊跳起来,看见三五米远处一条蛇穿行而过。
淡啤酒里被人加了药,她被人连着衣服一起丢在一座海中央的荒岛上,连带着扔下来的东西只有一瓶矿泉水和一部快没电的手机。
荒芜,偏僻,这儿一个人都没有。
这座岛不过一百来平,只有几颗树,其余的都是沙石堆积,水位线很低,晚上涨潮的时候很有可能这座岛屿会被完全淹没。
尝试了各种方法呼救,最后也没看到救援人员。
章诗寻就那样在那座岛待了一天,手机电量耗尽,她从没有感觉一天那么漫长过。
傍晚,月球潮汐引力下,海水开始涨潮,一浪一浪淹没礁石。
她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冻得发麻,在冰冷的石头上呼救,最后引来了附近的巡航舰。
那人一身笔挺军装,肩徽两杠一星,用传呼机确认,“中国海军军舰巡航,询问岛上是否有人询问岛上是否有人,收到请回复。”
章诗寻那刻快哭出来了,水漫到脚腕,她沙哑着喊:“确认,这儿有人!”
水浅触及海礁,他们放了救生筏下来,用手电筒的灯光照亮。
眼眶湿润,眼角发红,章诗寻没忍住哭了,军装笔挺的男人缓下声安慰她,说一定会救她出去。
触及浅礁,涨潮一浪高过一浪,救生筏在海面上颠簸,夕阳坠落进远处的海岸线。
男人逆着微光,下颌线清晰,眼神坚毅,他一手把栓船的粗木绳绑在自己手上,在还有五米远距离的时候弃了筏子徒步踩着礁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