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日见了你们自然便知晓了。”
“民妇斗胆问一句程副将,你初次见我们, 便愿意将如此惊天机密全盘托出?你不怕......”柳依依问道。
却见程鸣转过身来,眉间有些隐晦不明, “你说的不错, 然你们二人已沦落如此境地,‘畏罪潜逃’也要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为的不就是拨开这迷雾吗?”
“我在此地等候多年,却无一人甘愿为当年之事踏入境地, 也无一人能堪此大任,”程鸣看着孤淮凛,拱手行礼,满是郑重和凛然。
“孤大人, 风雪湮没铮铮铁史, 而今唯一的希望便尽数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
孤淮凛垂首回礼,“程副将, 而今朝堂沉疴, 大厦将倾,在下定不妄接任太史令!此生定将当年真相昭告天下!”
“好!”程鸣满意的笑了, 却又带着些释怀, 仿佛背负了数年的东西在此刻终于得以松懈。
他道:“近来孤大人与孤夫人便暂居于此吧,条件虽简陋了些,但此地旁人不敢靠近, 官府之人不会找到你。”
孤淮凛微微颔首, “多谢。”
话音落下, 程鸣领着人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甫一入内却见清雅典致,摆设虽是简单,但却无不透露着秀丽。
一股清单的木香扑面而来,而今烛火清晰,被男子紧紧护着的少女已被放了下来,程鸣总算得以再次清清楚楚看清她的面目。
其精致的眉眼,相似的轮廓颌线……
与街市上见时如初一般的令他有些恍惚,似真的极为相似多年前的那位故人。
柳依依已注意到其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神还有些感慨,她移开眼,却见一名女子有些怯懦缩在门后注意着进来的两人。
程鸣唤了一声,“阿秀。”
那女子看见程鸣,总算安心了些,只见转过了身,道:“她是阿秀,是我几年前在山中捡回来的。”
说罢又朝着那怯弱无措的女子,道:“这两位是我的......”
男子稍顿,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又继续道:“我的好友,你不用怕。”
只见那女子面上的惊恐总算褪去几分,却是举起手来比划着,清澈的眸极尽认真。
程鸣解释道:“阿秀她不会说话,两位多担待。”
暮色已极深,微凉的夜风顺着门缝拂入,程鸣迎着人走到一件里屋,“委屈二位暂住于此了。”
孤淮凛颔首致意,又牵着人儿的葇夷素手跟着男子步进木屋。
......
烛火潋滟,劈里啪啦的燃烧着,而万籁俱寂的山野之上,能听见窗外传来的阵阵蝉鸣蛙叫声。
孤淮凛推开门进来之时,却见小姑娘一双盈盈的眼儿紧紧凝着半开的窗扉,暗香携风飞入,有些淡淡的香味。
然此刻孤淮凛有些分不清此刻氤氲周身的甜馨是花儿的味道还是小姑娘身上自带的甜糯。
他微微一笑,尚带着些湿意便径直走向看得入迷的少女,骨节分明的大掌稍稍一揽,便将这柔腻软玉抱进了怀里。
突然而至的热墙令正观察两只小团雀的少女稍稍一惊,随后将是自然靠在了男子怀里,软软唤了一声,“夫君。”
少女的嗓音甜糯的不像话,男子眸一深,啄了一口那莹彻粉腻的面颊,“娘子,在看什么?”
“唔夫君你看,”小姑娘乖乖指给他看,“那里有两只小雀在吃东西。”
孤淮凛看过去,只见小小的一只雀儿极是饱满,光洁的羽毛柔滑发亮。
“夫君。”柳依依转过身来,凝着男子。
“嗯?”
“你说是不是那阿秀养的?”
男子微凉意的指捻着人儿的莹彻粉腻,柔柔应着,“小雀能生长的这模样,应当是那位姑娘好生养着的。”
然说着,却见小姑娘垂下了眼,浓长的羽睫微颤,莹白的贝齿也紧紧咬着下唇。
孤淮凛眸一紧,知道小姑娘这是有些话要与他说,但是又有些开不了口。
他将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间,柔柔问着,“怎么了娘子?”
“唔,”小姑娘似还有些犹豫,盈盈清透的眼儿内含异色,似还在考量。
“嗯?”
只见小姑娘软软的吐了口气,抬起眼看向了他,但仍是有些惆怅,道:“夫君,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错的。”
孤淮凛吻了一下小姑娘的嫩唇,“娘子,你不会有错的,告诉夫君,嗯?”
男子深邃的桃花眼静静的凝着她,眼里仅有她一人,这道幽深里其中氤氲着的沉稳令柳依依总算安心。
“就是,就是我今日进入之时,发现那阿秀有些不太对劲。”柳依依顿了顿,又道:“就是她的眼神虽是无措澄澈的,但其中却让我觉得她不是,不是那般简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