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孤淮凛俯下身来,俊美的面柔得不像话。
她本想说感激之话,可又想起之前他说过的他们之间不用说谢。
少女眨了眨眼,凝着男子疑惑的眸光,微愣了几秒,伸出了双臂。
孤淮凛微一怔,随后嘴角晕染着化不开的笑意,“好,夫君抱。”
将瓷娃娃抱了个满怀,孤淮凛不由更加紧紧圈揽着怀中的香软人儿。
这似乎还是他的小娘子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依赖他。
孤淮凛将人抱至那铜镜之前,不舍得将人捞了出来,却见小姑娘面红得厉害。
孤淮凛噙着笑,“怎么了,怕羞了?”
“没,没有的。”
少女嘟囔着,可却垂着面不敢看他,微微敛着的大眼睛令人喜爱得紧。
孤淮凛也不拆穿她,执起架上的锦绣外衫走了过来,往少女身上套着。
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他清俊儒美的男子身上更如谪仙般清雅不凡。
从里之外,一层一层,已尽数穿戴整齐,而如稠如云的青丝被男子以一根白玉簪别着。
镜中少女白衣袅袅,裙摆潋滟,清冷而遗世,与平日娇俏柔美的模样尽然不同。
孤淮凛静静凝着,着着这件白衫的小姑娘美得宛若九天神女,可却有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蓦地,孤淮凛想起一张清丽的脸来——
林清离。
费渡给的那张画上,林清离穿的衣裳便是此件。
孤淮凛眯了眯眼,牵着人往墙上挂着的,一直被忽略的几幅画而去。
“怎么了?”少女问道。
在看见墙上活灵活现的女子画作之刻,柳依依霎时明白了。
如果说费渡给的那幅画尚有些朦胧,那么面前的这几幅总算给了她答案。
她终于知道,为何贤德帝还有费渡见到她时,渐渐生起的、那似乎隔着她看另一个人的灼烈眼神了。
她的眉眼与林清离的有着几分相似,可若是平常看来却没几分这样熟悉的感觉,唯有像贤德帝和费渡一样与她有着过多经历的人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而如今她换了林清离的衣裳,梳着极简的髻,她和公子从未见过林清离的人,这才生起了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感觉。
“凛哥哥,林清离她,”柳依依抿了抿唇,道:“费渡说她曾有过一个孩子,入宫之后才诞下的……”
柳依依有些止不住的发慌,噙着一双清透的眸紧紧凝着身旁的男子。
孤淮凛看着她,点了点头,“不错。她和前萧王曾有过一段缘。”
若孩子是贤德帝的,那当时贤德帝待她应正意浓时,又怎会将两人的孩子立即抱走,如此看来,只怕会是和前萧王的。
“凛哥哥,我曾是在萧王府里,我是被、被萧策捡回去的,那我和她……”
莫非真是和她想的那样?如此相似的两人,莫非是那层亲缘关系?
正思肘间,却闻门外一阵轻微的碎响。
孤淮凛眼一沉,迅疾挡在少女面前,将人护在身后。
微微泛寒的目光掠了过去。
只见一道黑袍残影迅疾破窗而入,立在了两人面前。
“凛哥哥,他——”
柳依依紧紧攥着男子的臂膀,粉腻面上盛满了惊诧,费渡怎么会来?
顺着大开的窗扉望去,只见地面横七八竖躺着几个黑影。
柳依依大惊,他是直接闯进来的!
第94章 身世
◎如此翩翩公子在那种事时,也磨人的厉害......◎
孤淮凛也自然看见了窗扉外之景, 他扯动嘴皮,道:“就这般光明正大的闯进来。”
着着黑袍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不然像孤大人一般, 夜探香闺?”
男子的挪揄孤淮凛只是微微勾唇一笑,他与费渡相约, 他替自己出面救出依依, 可他耐不住思念和等待,扮成沈忱出了兰台。
在昨夜, 倒是阴差阳错和费渡共同发现了关押依依的地点,由是临时改变计策, 他去偷在诏狱摁下的东西,而他为费渡查林清离死的真相。
“东西呢?”
“孤大人急什么?”费渡将从贤德帝那儿偷来的罪证拿了出来,却是不急着给玉身长立于对面的男子。
他问着:“孤大人可从太子那儿得了什么消息?”
“自是不虚此行。”
说罢,孤淮凛拿出那幅日出西方之画, 递给费渡, “看看。”
殿内清香袅袅,两人相互递与, 孤淮凛将少女被逼着摁下的昭昭“罪证”在两人面前展开。
“依依, 取回来了。”
柳依依眨了眨眼,此刻她想起夜晚时, 孤淮凛同她说的的这份罪证迟早会落到他们手里。
只是她没想到, 会这般的快。
果然,他说出的话,或是承诺无论如何都会兑现, 便如他这个人, 运筹帷幄, 仿佛有他在, 世上便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