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南赏花宴上有世家发现殿下没来,向皇上提出,所以皇上就让侯爷护送殿下去江南。”玄七好心解释道。
自己什么时候那么有存在感了?钟离辰想着,不过他很快就就明白过来。不是自己有存在感,而是江玄凌。要知道这江玄凌在哪里就在哪里搞事,以前还好那些主事的都在京城,可眼下都跟着去了江南,无疑是将后背露出来更方便江玄凌搞事。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理由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也好及时补救。
可惜了自己,竟成了他们博弈的棋子。钟离辰摇摇头,认命地收好行李,去就去呗。就算是棋子那也是外围棋子,不要怂。
第一次出宫是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地出宫,而这一次是光明正大。
记得上一次秋猎出宫是几个不受宠的皇子挤在一辆马车上。虽然那马车比较大,可总归不是一个人的,简直没有自由可言。而这一回钟离辰是一个人独占一辆马车,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平,咧开嘴想,真舒坦,就是前路有些迷茫。
耳边喧嚣声渐起,钟离辰登时翻身开窗往外面看去,是出了皇宫来到大街上了。
“七殿下。”是玄七骑着马过来,念着对方的恩情,玄七语气温和:“可是有什么要买的?”
钟离辰想了想自己的小钱包摇摇头:“没有,多谢大人。”
“殿下客气。”玄七颔首,又道:“陛下的口令来得急,等出了京城就得赶路,殿下若有不适可随时说一声。”
“好。”钟离辰笑眯眯的,虽然知道事实上不会因为自己而慢慢赶路,可对方的心意钟离辰还是心领的。
不过钟离辰还是低估了这赶路二字,饶是马车内被内务府打理的很舒适,但路上的日子一点也不好受。这下钟离辰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赶路都骑马,他想去骑马。勉强拉过软枕靠住,压住胸中翻滚,扶住头晕欲裂的脑袋,长叹了口气,这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慢下来“天色已晚,找家客栈投宿”这句话堪比天籁。
“到了吗?”钟离辰打开门问到同行的人。
“是。”驾车的人是个小太监,不过从钟离辰的观察来看,此人走路带风,手掌虎口带茧,定是一个练家子。
“殿下。”玄七骑马过来,目光落到钟离辰额上的一块淤青上,“殿下可还好?”
不好,很不好!钟离辰摆摆手:“晚上住哪里?”
“前面那家客栈。”
客栈,钟离辰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体验,不过…这次好歹也是跟着江玄凌混,应该不至于那么差劲吧?
到客栈时江玄凌已经先行一步进去,钟离辰走在后面从掌柜那里领了钥匙就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上挪。他发誓要他知道是哪个孽障找事的,他定要画圈圈诅咒他。
“从我们出京城就有人跟着我们。”玄七压低声音说道。
江玄凌闭着眼,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半晌,他猛然睁开眼:“你看着七殿下。”
“是。”玄七知道,钟离辰虽不受宠可总归是个皇子,若是他在主子手里出事,那些人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夜,钟离辰迷迷糊糊总觉自己还在那辆颠簸的马车上,手下意识抓紧被角,轻哼一声。下一秒,窗外刀光影闪现,伴随着一声门板被踹破的声音,钟离辰想:沃嚯,赶路把马车赶翻了。再下一秒,钟离辰大呼:卧槽!他是和客栈有仇吗?
只见那人不知道被谁一脚踹进来,那人口中鲜血从蒙面黑巾中涌出。骤然看见满脸惊色的钟离辰,手中的剑再次拿起就扑了过来。
“噗呲”钟离辰正欲滚下床钻床底下去,就听到一声皮肉被穿破的声音,睁大眼睛,江玄凌踩着一双皂靴进来,眸中杀意翻滚。那人竟生生被江玄凌的长刀钉在柱子上。
“殿下受惊了。”
“我…”喉咙干涩发紧,钟离辰脑子疯狂转动,正无措说什么的时候,玄七从门外进来
“侯爷,全部伏诛。”
“嗯。”江玄凌上前几步把钉着人的刀拔了出来,转身就走。
“侯,侯爷。”钟离辰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只是对方已经停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侯爷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江玄凌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笑道:“无非是一些跳梁小丑,殿下安心睡罢。”
安心睡?老子房间里还有一个血淋淋的死人!钟离辰心中咆哮,但是他不敢,刚才江玄凌那一手可把他吓得够呛。就那么随手一扔,刀把人捅了个对穿还钉在柱子上!双手惊恐捂脸,要命!
最后,钟离辰还是没有睡那间屋,是玄七又重新安排了一间屋子。
躺在床上,钟离辰总觉得鼻子边上还围绕着一股血腥味,不过还是抵不过一路困倦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