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70)

赵述不语。

白婴等了又等,都没等来他准确的回复。按道理,她把话说到这一步,若都护府真是调兵遣将肃清遂城周边,那赵述对她也无甚可隐瞒。但他的表情看起来……

白婴一颗心直往下沉,好一会儿,她道:“你们……没有去排查?那狗尾巷呢?可有注意近来战俘的动静?”

赵述冷然拂开白婴的手:“这与女君无关。”

“等等!”白婴高声叫住他,再不复一贯的吊儿郎当,神色凝重道,“请述哥不吝相告,楚尧他最近,在做什么?”

“女君有立场质问吗?”

“非是质问。我的态度,在天途关时,述哥已看得一清二楚。我亦说过,我是梁国人,不会与叶云深沆瀣一气,我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诚然,述哥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这并不妨碍你我二人互换消息,总归我被困在此处,倘若我所言有假,也只能自讨苦吃。”

“互换消息?”

“是。我想知道楚尧的动向,同时,作为回报,我会把我猜测的十六国动向尽数告知述哥。”

赵述微缩瞳孔,沉吟少顷,他竟是踱回了白婴跟前。

白婴只觉手脚都寒凉起来,瞬时间脑子里便是千回百转。赵述和楚尧自幼相识,关系亦兄亦友,又是楚尧的伴读,感情何其深厚。但他此时此刻,却选择了和白婴互通消息,只能说明,他对楚尧有所猜忌。

想到这儿,白婴心底五味杂陈,连带着舌尖都漫出一股子苦涩意味。

赵述道:“近一个月,府上的兄弟确实有所调动。”他稍是一顿,将分寸拿捏得刚刚好,只挑皮毛说,“另外,月底是遂城的秋宴,都护府和城守那方都在忙碌此事,三州境内的大户人家陆续赶来,常常会呈上拜帖求见都护,都护繁忙,亦是与此有关。”

“秋宴?什么是秋宴?”白婴仔细问道。

“是近四年兴起的一种百家宴,出席者多为三州的达官显贵,富商人家。本意是与都护府齐心协力,共抗外敌。”

“谁组织的?”

“城守。”

白婴抿了抿唇。她算是听出来了,这大抵是遂城的城守为了讨好楚尧,抓来一干冤大头上缴军饷。归根结底,这也实属无可奈何,大梁的朝廷不干人事,看楚尧平日的做派便知,都护府为了养兵,已是一穷二白。三州境内受他庇护,这些人无论是甘愿或心有愤懑,都得躲在都护府的羽翼下,才能避免战祸。

白婴思索片刻,问:“秋宴是每年一次?参与者都是同一批人吗?”

“相差不远。”赵述面无表情道,“我能说的都已告知女君,现在,也该女君释出诚意了。”

白婴点点头:“上回离开都护府,我知悉叶云深养着的那批山鹰,没有守在王帐附近,便猜测他们已潜入遂城周边伺机而动。我走访过几个村落,判断山鹰藏匿于四明山脚那个村子里。他们皆是叶云深培养出来的精锐,但因大多为江湖中人,更擅单打独斗,直接对上都护府将士的可能性不大,我更倾向于,叶云深会同时挑动城中俘虏作乱,内外夹攻。只是我之前一直琢磨不透,叶云深打算何时动手。”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赵述。

赵述脸色乍变:“你将这些事向都护明言过?”

“是……”

他默了一默,转身便走。将将行至洞门边上,白婴突然呢喃道:“述哥,奉安二十七年后,楚尧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赵述停下步伐,并未回头,道:“女君何以如此问?莫不是你与都护,曾经相识?”

“没有……”白婴勉强笑笑,“只是感慨,人情翻覆似波澜。”

赵述没有详细追问她这话的意思,他加快步伐,眨眼便出了主院。

此后,白婴又是日日独处,心神不宁地等着那场所谓的秋宴。

七月的天气变化无常,几日的晴朗过后,一连下了七八天的豪雨。院子里的两棵枇杷树被劲风吹得摇摇晃晃,枝叶脱落了一地。白婴生怕树干折了楚尧回来空手劈了她,急急忙忙找来麻绳,将两棵树从上到下缠了好几圈。她每天提心吊胆地守着树,任凭风大雨大都要围着树打转。

这日,一场雨刚刚变小,白婴拿着伞正要出门,便见着久违的身影站在树下。楚尧撑一把油纸伞,脊背挺拔,只手负在身后,走神地望着那两棵树。白婴一喜,忙不迭丢了手里的伞,拎起裙摆箭步窜到楚尧伞下。楚尧云淡风轻地睨了睨她,她咧着嘴就冲他笑。

“宝贝儿,你还知道回来呀?”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像他是一个流连花丛抛家弃妻的王八蛋……

楚将军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道:“如果楚某没记错,这是楚某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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