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20)

楚尧一言不发。他凝视着白婴的动作,看她像在哄小孩子,分明不是多打紧的伤势,她却过分地谨慎,生怕弄疼他不停给他呵气,隔三岔五就要插一句:“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好似在她看来,他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将军,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楚尧瞳孔一缩,稍稍用力抽出手来,端起茶壶重新斟了一盏茶。

“多谢,楚某无碍了。”

白婴没有勉强。盖上药瓶,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眨眨眼,笑说:“感动了?我对宝贝儿好不好呀?”

“女君不关心自己的伤势?”

“我?”

我这条烂命,迟早都得被天收。这句说辞在白婴的舌尖打了个转,硬生生拐了弯,她有样学样地倒杯茶,抿一口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那一刀,不深。”

“是吗?”楚尧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

白婴咧嘴笑笑,趁机把鲛纱塞进了袖口:“咱们是什么时候到的乌衣镇呀?”

“昨夜,戌时。”

白婴“咦”了一句,楚尧居然不反对她的“咱们”二字?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挪近寸许:“你请大夫替我看诊了?”

“嗯。”

他居然也没让她保持距离?白婴喜滋滋,再挪近寸许,险些和楚尧肩并肩。

“大夫说我活得长吗?有没有叮嘱你在我死前好好完成我的心愿呀?”

白婴笑靥如花,私心里,这话却是试探之意。

楚尧云淡风轻地瞥她一遭,呷了口茶道:“大夫只说,你是外伤。伤你的刀有毒,给你试了好几种草药,倘若今早醒不来,神仙难救。”

“啧,这么说来,我还挺福大命大的。”白婴不疑有他,调笑道,“是不是宝贝儿看我可怜,把你的福气分了我一半?”

“福气?我若真分女君一半,恐怕女君不敢接。”

“凭什么不敢呀?”白婴瞪圆了眼睛,“你不要老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以为,我这么些年,一个人孤零零在十六国,能活下来,凭借的是什么?”

楚尧想了想,说:“凭你嘴巴不把门?”

白婴尬笑两声:“那倒不是,全凭我貌美如花。”

楚将军表示,不想搭理白婴。

白婴龇着牙没个正经道:“我说这呢,主要就是想阐述,你看啊,论感情,我不比任何一个喜欢你的女子少吧,说挡刀就挡刀,简直不畏生死。论忠诚,我背叛十六国眼都不眨一下。虽然吧,我也本不是十六国之人。再论美貌,你觉着我适合当都护夫人吗?”

说来说去,她不止觊觎他,还觊觎他的位分!

楚尧悠悠望了望天花板:“女君生龙活虎,看来昨日的伤势的确不妨事。不如当下便启程回遂城,也好早日将女君安顿进狗尾巷。”

“狗、狗尾巷?你咋还惦记着狗尾巷?好歹我也是立了功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楚尧刚要说什么,白婴一咬唇,脸色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我想好了,我这伤势……哎哟,还是非常疼的,得多在此地休养两日。你说过的,你们楚家军对待战俘,不会没人性的哦?”

楚尧不接话。

白婴演得尽心尽力:“我是真疼,方才着急给你拿烫伤药,跑太快,伤口肯定是裂了。”

都护大人捧场地看她表演。

白婴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狡黠灵动的模样。

她想坏主意的时候,也和阿愿如出一辙。楚尧只觉心尖儿一软,连带着沉寂已久的眸中都覆上了脉脉温情,然后,在白婴开始扒拉领口的动作里,这份温情,眨眼消失得一干二净。

楚尧问:“你做什么?”

白婴:“脱衣服呀,让你验伤。”

还能不能要点脸?她要真是阿愿得气死谁!

楚大将军勉强冷静下来,举步就往门口走:“女君这么想留在乌衣镇,那便留着吧。”

“嗯?”白婴愣住。

不应该啊。

就算楚家军宽待俘虏,那也只是相较十六国的残暴无道而言。楚尧对她的宽容,是不是超出正常范畴了?哪怕她帮他劫了火器,作为久经沙场的将领,也不该对敌国之人轻易放下戒备。是她暴露了身份,还是楚尧另有筹谋?

白婴正在思量,楚尧的步伐稍作停驻。

“刚才……女君提起,你有个兄长?”

白婴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她干瘪瘪地笑道:“表的,表的。”

楚尧打了个喷嚏,仿佛被人骂了一顿。他回头阴森森地睨着白婴,白婴急忙解释:“表兄,从小关系就好。”

“如此……”

他若有所思地又走了两步。白婴蹦跶的一颗心还没归位,听得他问:“那你……疼吗?”

“什么?”白婴愕然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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