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152)

白婴登时脱口:“你怎么了?为何弄成这样?”

向恒咬了咬牙,警惕地望了一眼周围,随即五指收紧,颤声道:“快跟我走。”

他连断句都来不及,白婴当即笃定发生了大事。越是这般紧急,越是不能冲动。她用出吃奶的劲儿把向恒拽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慢慢说,究竟出了何事?你得先告诉我,我才能思考对策。”

向恒麻木地看了看白婴,像是从白婴的眼中慢慢汲取到温度,努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好一会儿,他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白婴清楚这个“他”是指谁,沉默须臾,问:“哪一桩?”

“这次的遂城之计。你在都护府里伪装后遗症加重,联合我、老柳,诓他来庵乐雪池时,他恐怕就在将计就计了。”

白婴晃了一晃,脸色刹那间白得可怕。

被她猜中了,苏逸他……事事都在掌握里。

不知过了多久,白婴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遂城,出事了?”

向恒点点头。

末了,他像不肯多说似的,把白婴抓得更紧:“你的计划,失败了。这个人,是疯的,他不在乎牺牲任何人的命,下一步,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举动来。白婴,我们走吧。”

“述哥……是不是……”她说不下去,哽了哽,勉力道,“外围的楚家军呢?你和他们动手了?你身上的血,哪儿来的?”

“没有楚家军,我一路上山,都没碰到任何楚家军。”

白婴远眺林子深处,摇了摇头:“他是……故意的。我们,走不了了。”

向恒听不明白白婴的话意,白婴已然矮声道:“你且回答吧。述哥他……怎么样了?外面,是何局势?”

向恒此番沉默了良久,终是启齿道:“遂城失守。暂代主帅一职的副将赵述,而今悬尸城楼上。”

白婴双腿一软。

向恒牢牢搀住她,挣扎一会儿,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盏,以及一把嵌着翠玉的匕首。白婴一看,转瞬红了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命地压抑着喉头哽咽,接过了这两样事物。

“这是……老柳让我交给你的。十六国行军中途,他携此物逃了出来,想赶来庵乐雪池。只是,叶云深在他身上种了蛊,我见他时,他已是弥留之际。我这一身的血,是他所留。”

“我不是……不是跟他说过,让他不准做这蠢事吗?为何,他就是不听……”

“他说,你当年救下不愿助纣为虐的他,赠他匕首以坚君子风骨,这四年之间,不敢有一日忘却大恩。今他将匕首奉还,万望后路珍重。他还说,你太年轻,在年岁上本与他家中闺女相仿,也该像他闺女那样,无忧无虑。”

白婴低头看着那盏琉璃,视野里尽被白蒙掩盖。

向恒还在道:“这盏中物可保性命,只是物引……”

“别说了。”

白婴觉察到什么,阻止了向恒的话头。她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转过身迅速把琉璃盏和匕首藏进了怀里。向恒正欲发问,却听一株胡杨树后骤起脚步声,踩碎了铺陈的落叶。苏逸一袭黑衣,负手慢行而来。向恒一见是他,目眦欲裂地横剑相向。他却视若无睹,走至半丈开外,依旧噙着柔和温润的调调:“阿愿,你在藏什么?给我看看,可好?”

白婴定了定神,示意向恒放下剑:“别做无用功,我有话与他说,你去一旁等着。”

“白婴!”

“去吧。”

她说得平和,向恒不得不从。待向恒走远,白婴迎到苏逸跟前,一仰头看他,忍了许久的泪水便禁不住狠狠涌出。

苏逸皱了皱眉,心疼地想替她擦泪,却被白婴偏头躲开。

两人相对静默须臾,白婴深吸一口气,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愿指什么?”

白婴下细思量,这一桩桩一件件,当真是千丝万缕,难以理清。她闭了闭眼,从最初的源头说起。

“你何时晓得,我药人之身的隐秘?”

苏逸定定地看着她:“叶云深之血,能为你续命的事吗?”

“……是。”

苏逸轻叹一息,再靠近些。若非克制,他便要一如往常般,理理她的发,将她拉进怀里。但此时此刻,他要认真回答她每一个问题。

“山洞外。”

白婴一怔。

苏逸解释道:“你既知我在太学里追踪术能令师者汗颜,光凭向恒的脚程,怎有可能甩开我。我未出现,一则,是要确定你的身份,二来,彼时敢相望,不敢相及。听到你和叶云深的关联,只是意外。”

“意外……”白婴惨笑出声,“好一个意外啊。所以,你从那时开始,就在布局活捉叶云深。你明知道,朝廷对十六国三王,必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这是……要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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