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没有什么遗憾了。既然该见的人都已经见过了,我也不愿以这副病怏怏的模样跟你说话,原谅我的自尊。】
宁兮儿鼻头有些发酸,是啊,生病的人,最怕别人瞧见不得体的样子了。
【你的身份是有人故意泄露的,我们在国外的势力很被动,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想最后还是要靠覃氏来解决,但他们心怀不轨的目的之一,一定包括引我回国。我无法预知,只能将计就计,顺便满足见你们一面的私心。】
宁兮儿翻到了背面,只剩几句话了,她忽然不敢看完,她怕自己读完了信,就代表着丘慈的生命随之流逝,随之消弭。
【发布会快结束了。】,丘慈写道:【我能感觉到覃骁对你的控制欲,这是一种诡异而病态的爱,不用太在意我如何知道,因为我曾见过同样的爱。但覃骁或许更严重些,他们的爱一旦萌生了种子,那就是罪恶,他们自己永远无法摆脱心魔。】
【这种爱,驱使他既保护你,却也伤害你。在保护和伤害中反复轮回,痛不欲生,覃骁能在其中尝到甜头,我看得出来。】
宁兮儿觉得自己后背愈发寒凉,丘慈的这封信,仿佛一双巧手,挥开了她最近脑海中不断盘旋的迷雾,她无论如何都走不出的思维迷宫,丘慈给了出口。
【兮儿姑娘,覃骁爱你的尽头,或许会演变成对你生命的威胁,我做不了什么,我们曾失败,但我希望你可以。】
最后一句话。
【希望你可以。】
落款------“丘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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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老宅角落里的一栋楼,平时作为仓库用,此时的二层阳台站着两个中年男女。
他们的视线里可以看到湖边认真读信的宁兮儿,刚才宁兮儿一个人就摘了口罩,丘慈大概能看清女孩小脸的轮廓。
“真干净。”,丘慈评价道。
覃远点点头,“以前也就兮儿这丫头能治得住阿骁,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
丘慈羸弱的身体晃了一下,发出无奈的叹息:“他跟他母亲一样。太像了。”
覃远沉默了很久,“对不住,你替丘婉做的太多了。最近身体……”
“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我索性是快死的人了,不怕得罪你,到我命丧黄泉之前,你最好不要提起我姐姐的名字。”,丘慈虚弱地咳了两声:“你不配。”
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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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湖边。
宁兮儿久久回不过神。
她连看第二遍的勇气都没有。
“覃骁……”,宁兮儿望着湖面里的倒影,她似低语:“我开始害怕了。我怎么会有能力拯救你呢……”
一切真得都像丘慈说得那样吗?
此时,宁兮儿至少在最近的所有和覃骁相处过的细枝末节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好像,并不爱覃骁。
第50章 大学同学
湖边的女孩身影渺小,她环抱住小腿,下巴垫在膝盖上,远看过去静谧安稳。但谁也不知宁兮儿藏着多么深重的惴惴不安。
侧面看,纤长匀称的小腿从旗袍属性的布帛间露出来,感染清风。
但她仍被那纯色的西服外套笼罩着。
“碍眼。”,一道男声低语。
随后,声音的主人走近两步,玩味地端详了会女孩背影。他毫不留情地揪住西服的领子,像拆礼物时解开包装盒上的丝带一般随心所欲,宁兮儿感到肩膀上突然变得空落落时立刻吓了一跳,她惊慌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将覃骁的西服外套丢在草坪上。
比丢垃圾还嫌弃,矜贵的西服外套就这样掉在了两人脚边,那人愉快地挑了挑眉。
但此时宁兮儿的第一反应竟并非责怪这陌生男人的冒昧,而是庆幸,庆幸这人不是覃骁。
宁兮儿努力的在自己背后将信纸凭感觉塞进信封里,显得有点局促忙乱,而且双手背后的姿势,看起来很好欺负。
她一边塞着信纸,一边戒备地问:“你是谁?”
那人没先回答,而是若有所思问:“藏好了吗?”
宁兮儿确实把信纸塞进去藏好了。但本能告诉她,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男人很危险。
“看起来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们曾经算是老熟人呢。”,男人露出年轻的笑容,像青春期时坏男孩喜欢恶作剧时的笑容,痞气,阳光。
“我叫韩准。”,他自我介绍:“你的……大学同学吧,我只能这么形容。”
宁兮儿就只在学校里呆过短短一日,隔天覃骁便不让她再露面了。想一想,韩准当初为了卖崔昭个人情,倒变相给覃骁当了次棋子,结果棋子表现地太好了,棋子从来都不像安婉云那样无条件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