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兮儿转头跟覃远说话时,覃骁似乎放空般,贪婪的描摹她的后颈,但贪婪掩藏的很好,在外人看来,这种眼神叫做对爱人深情的凝视。
这里应该有一圈红痕才对,覃骁心中的手掌慢慢握住了她白皙的后颈。她的每一寸弧度都令人心碎。
兮儿,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匀出多余的情绪给不相干的人呢?
覃骁的骨子里掩埋着弑杀的本性,但奇怪的是,他所有的攻击都建立在别人先行冒犯他的基础上。
比如那些记者,被一个黑色的口罩吸引,他们自然想一探究竟了不是么?毫无意外,他们说出口了,而他拒绝了,可总有些朝圣者会愚蠢地继续给漆黑的深渊膜拜,覃骁没有办法,只能从深渊里走出来。
杀掉那个朝圣者。
宁兮儿的口罩只不过是他乏味时随手铺垫的心机。
因为他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锯齿刀划过皮肤的扯顿感了,好久没有扣动过扳机,听到那声血浆在头颅里爆开的声音,而兮儿的身体上也好久没有那些青紫瑰丽的痕迹了。
今天的发布会,他意图让所有人知道女孩是他的所有物,以后就算宁兮儿逃了,也会有人将她当做邀功的礼物主动送回来。而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意图,则在于解腻,在宁兮儿面前维持正常人的形象令他乏味。
你瞧,那愚蠢而丑陋的五官,竟敢窥探他的兮儿么?如果那记者现在砸过来一个摄像机就好了,他想。
如果他被砸伤了,那兮儿会更心疼他,更关注他。会不会有一天寻个机会,拉着兮儿一起,尝尝血的味道呢?
第49章 丘慈的信
现场在那名记者挑事下变得混乱。
覃远沉稳道:“你们先回。”,他对宁兮儿嘱咐完后,再次瞥了眼最后排,这动作和神态都散发着沉重的情绪,宁兮儿随着覃远的视线看过去,定位到了中年女人的背影。
有另一道年轻背影正搀着她,很眼熟。她有点着急,老宅这么大,而且保卫森严,万一她们被当做外人轰出去就糟了。
“覃骁,你回房间等我。”,宁兮儿对覃骁说了声便提着裙子着急离开。
覃氏父子中间的位置空了,女孩就这样在众人面前突然跑走,感觉像是抛弃了覃骁。
会场里后面发生的事宁兮儿不知道。
她在老宅的花园和会议厅附近探着头找了又找,最后在湖边捡到了一封信。信纸与上次丘南月拿过来的一模一样。
周边没人,暖风袭身。
她小口喘着气打开信封,已经猜到了那女人应该就是覃骁的生母了。果然,折叠的信纸被打开后,右下角的落款赫然映着“丘慈”两个字。
宁兮儿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平复呼吸。
【我第一次听南月提起你的名字时,就觉得兮儿这两个字非常美妙,今日一见,确实讨人喜欢。不过我要说得不是这些。姑娘,我想告诉你,跟覃骁结为伴侣或许是一件残酷的事。】
宁兮儿缓缓蹲下来,这信竟然是刚才现场写的。她坐在湖边的草坪上,湖面映出了女孩因为小跑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继续浏览。
【你上次说想了解覃骁的身世,但这件事非常复杂,以后有机会我会一一向你说明。但此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件小事,或许更有用些。幼时的覃骁便是一个冷漠的孩子,别人看到车轮碾过小狗时,会哭嚷着觉得小狗可怜,但覃骁不会,覃骁会静静地看着小狗的骨肉残骸,说一句---“它解脱了”】
宁兮儿打了个冷颤。
【在覃骁眼里,死就是爱,因为小狗死后它的主人伤心欲绝地哭了,那时才五岁的覃骁就对着意图向他示好的南月说-----“你说丘慈也很爱我?那你让她死给我看,证明她不是故意抛弃我。”】
宁兮儿几乎能想象到幼年覃骁的举止,他一定非常冷静,非常期待,丘南月一定会像看待怪物一样地看着覃骁,惊慌失措地跑开。
她被自己此时的共情能力吓到。所以她无意中发现自己书页上的那些警示字句,并非空穴来风!
五岁……
【我很少见到他,你也明白,他连亲手杀了我都嫌麻烦,因为他并不爱我。作为他的亲人,这么说让你见笑了。兮儿姑娘,我此生都不会想到覃骁这孩子会有在意的人,他甚至在不声不响中结了婚,这是一种没有回头路的契约关系。我们常年久居国外,很长时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从我知道你存在的第一天起,姑娘,不知你会不会相信,我很担心你。】
宁兮儿发现这字迹到后面变得有些潦草了,很明显是赶时间,【我生了重病,就剩一个月的时间了,不用难过,我只想在临走前再看一眼曾给我生命中留下遗憾的人,覃骁不愿来,我便求南月这丫头带我最后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