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敛了眸子:“岳母已经入土为安,即便是有了名分也不会迁入皇陵。”
慎晚脑中想起娘亲的灵位,娘亲自尽本就是为了要同皇帝撇清干系,难不成她做女儿的,为了自己能归家,要让娘亲百年之后担着皇家妇的名头,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她手上攥的紧紧的,指甲在手心留下痕迹,她冷笑一声:“想不到驸马竟对名分看的如此轻率,你当谁都稀罕劳什子的名分?”
她脑中将贺雾沉与贺相重合在一起,她呼吸加重胸膛起伏着。
眼底逐渐流露处恨意,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慎晚的手上震的发麻,这一下的力道用的极重。
眼见贺雾沉头侧了过去,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发麻的脸颊,再回头来之时,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些许无奈:“是臣思虑不周,只是,在臣心中,还是比较看重名分。”
慎晚眯着眼,她就知道,贺雾沉同东氿的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一样禁锢女子。
只是他下一句却开口道:“就像臣,臣心知自己不得公主喜爱,但因为有驸马名分,倒是能让臣心中安心许多。”
“什么?”
慎晚动了动眉头,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贺雾沉重新抬起头来,眼底的认真晃的人心头一颤:“若非臣是公主驸马,想必如今连说这些话的资格都没有,此事是臣思虑不周,但臣会想办法,带公主您名正言顺回西氿探望姨母。”
他说的极为认真,慎晚却是摸不透他心中究竟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若说的君臣,他为何要这般在乎他在她身边的名分?
可若说是夫妻,且不论他配不配,哪有寻常人家的夫妻这般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
若说旁的夫妻她不知道,就连姨父这个上门女婿,没事儿还会同姨母使一些小性子呢。
心中的异样倒是让她品不明白,慎晚稍稍俯下身子,用手轻抚上了贺雾沉的脸颊,但语气丝毫没能软下来:“疼吗?”
贺雾沉眼眸闪烁:“还好。”
慎晚眼眸深邃,毫不客气的伸手用力掐了掐他的脸颊:“驸马,最近我是不是给你些许好脸色,你倒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我娘亲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她的名分了?”
眼见着贺雾沉因疼痛而蹙起的眉,慎晚的心沉的更加厉害,她手上力道不减,甚至扣着贺雾沉的下颚将他向自己拉进一些。
她空出指头来,使劲碾过贺雾沉的唇角,眼见他的唇愈发殷红,慎晚一个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她的动作毫不怜惜,没有章法地啃咬着,离开之前,她狠狠在贺雾沉唇上咬了一口,直到其中腥甜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她才满意分开。
“你怕是忘了,那我便再提醒你一遍,以色示人才是你的路,若你想讨好我,不必帮我寻人。”
她目光下移,一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那处:“与其在大理寺忙前忙后,挖空心思去探听我在西氿的日子,不如多卖几分力,早些为我绵延子嗣。”
慎晚眸光深邃,何止是贺雾沉没摆明白自己的位置,她不也是如此?光是想想来之前她还同荀千宁说那些话,她便觉得可笑。
思及此处,慎晚站起身来:“莫要以为如今你套上这一身官服便可如何,你不过是我身边一个讨巧的驸马罢了。”
她将手压在贺雾沉的肩膀上:“之前所说的黔印倒是搁置了许久,如今也该用上了,驸马,今夜我在寝宫等你。”
接着她也不管贺雾沉作何反应,也不顾自己因走路过快而给脚踝上带的疼痛,自顾自地去寻荀千宁回府。
贺雾沉从地上起来,坐回了方才慎晚坐过的椅子上。
他伸手揉了揉膝盖,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有些不明白,分明之前同慎晚已经有亲近的迹象了,为何如今关系又回到了原来?
另一边,慎晚寻到荀千宁的时候,便瞧见了她被曹清砚压在了椅子上,唇被他碾压着,整个人似朵娇花一般受着狂风暴雨的摧残,曹清砚的手不算老实,直接覆上了荀千宁的脖颈,甚是还有空余用拇指摁揉着她的耳垂。
这二人连门也不关,就这么留一条小缝,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的人将那里的情景瞧见,反倒是慎晚,又惊讶又尴尬。
脑中想起自己方才对贺雾沉所做之举,幸好门是关着的。
只是她如今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便背对着站在门缝处,一来能挡着些人,二来若是荀千宁瞧见了她,也省得她进去叫人。
好在里边很快就结束,荀千宁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面色绯红,瞧见慎晚时面色含羞,轻轻用帕子掩了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