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渡眸光落在慎晚的肚子上:“公主可是有孕?”
慎晚一只手环抱在腹部:“你怎么知道的?”
江暮渡手上掐算两下:“公主这孩子有些不对,公主可愿随着草民回去卜算一番?”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见她
即便是慎晚知道姨夫说的是想要同她单独说话的借口,但还是因为这一句“孩子有些不对”而心上猛跳。
她昂起下巴:“你胡说什么,危言耸听!”
江暮渡不知慎晚心中所想,只顺着自己的打算继续往下说:“公主若不信,同草民一同回去卜算就是了。”
他目光落到了在她身侧的贺雾沉身上,即便是心中并不是完全乐意,但还是道了一句:“公主若是不放心,携驸马一同前来就是了。”
彼时王槐泉的目光一直落在慎晚几人身上,贺雾沉见状也凑到慎晚身边,装作劝解的模样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公主,咱们还是随仙士去算上一算罢。”
慎晚面上露出不情不愿的神色来,彼时江暮渡对着王槐泉躬身,只说慎晚当初为百姓祈福,如今不能看着她伤了身子,不管她信与不信,都要带着她回去瞧一瞧。
王槐泉目光深邃,落在几人身上,这说法虽说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他总觉得有些太过凑巧。
只不过皇家血脉犹如一座大山将他压住,他自然是无法加以阻拦,只笑着道:“有劳仙士了,还望公主能顺利诞下麟儿。”
慎晚不咸不淡嗯了一声,便跟着姨夫离开。
王槐泉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一脸怨怼的磐阳身上,微微叹了一口气:“长公主,皇后娘娘这几日一直担心你,老奴送您回去罢。”
若是往常,磐阳是害怕王槐泉的,但彼时心中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倒是失了往日的那几分胆怯,对着王槐泉低吼道:“凤仪宫的路我会走,不劳总管费心。”
她咬着牙,语气尽是嘲弄,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旁人。
“总管今日可是看了大热闹,如今还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我可没有多余的戏份来给总管唱。”
磐阳缓步向殿外去走,今日太阳烈的很,晃的她视线模糊瞧不清前路。
她自打生了孩子便一直在国公府上住,对孩子血脉传言最严重的时候,她也没离开国公府,府上人说的话花样百出她也全听了个遍。
她后悔了,后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悔用这种不可逆转的方式让国公府抬不起头。
她迈过门槛之时脚下一个踉跄,王槐泉伸手扶了她一把:“公主小心些。”
可磐阳却将自己的胳膊收回来,不想与他多靠近。
从前母后费尽心思想要巴结他,但他却从来没透露过一点偏向,那如今这是为何?当众给她递椅子,如今又来劝慰她,皇兄如今犯了事,王槐泉这般,总不至于是喜欢烧冷灶罢。
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道:“王总管你也莫要可怜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有母后,还有皇兄,日后我还是最尊贵的嫡公主。”
她这般说,但却没有什么底气,如今国公爷自请退仕,皇兄的助力没了,母后该生气了罢?
面上湿润了起来,磐阳只觉得,自己把好好的日子硬生生给过烂了,但她又想,面对着其貌不扬的夫君,还有刻薄寡恩的婆婆,如何能算得上好日子?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用袖子将自己面上的泪擦了下去。
但王槐泉却从袖中掏出个帕子来:“公主面上娇嫩,衣袖团线粗糙,还是用老奴这帕子罢。”
“不必了。”磐阳闷声强调道,“你不必可怜我,我也不需要人可怜。”
王槐泉彼时重重叹了一口气:“老奴并非可怜公主,只是心疼罢了。”
磐阳心头一怔,她没想过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但紧接着她心中冷笑,她不知道这个老太监会心疼她什么,她有什么好心疼的?
她身为公主,又没人会逼迫她做出这些事,所有的恶果她都应该自己承担,又有什么好心疼的。
她倔强不说话,但彼时王槐泉却开了口:“说句僭越的话,老奴也是瞧着公主长大的,太监没根,老奴把公主也是当做亲生女儿来关照的,如今瞧见公主走上歧路老奴这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王槐泉这话说的认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话的缘故,磐阳侧头瞧他,竟当真有种瞧至亲长辈的感觉。
实际上,这种感觉也不过是她瞧着旁人祖孙之间相处而感受出来的,彼时心中感觉十分奇怪,她料想应该就是这种长辈挂念之情。
母亲爱她,但更爱皇兄,父皇则是将他为数不多对子女的偏疼都给了慎晚,至于皇祖母,则是因为不喜欢母后,连带着对她与皇兄皆多有疏远,直到祖母去世,她见祖母的次数一只手也都能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