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一瞬,留给眠仪反应时间,而后才慢悠悠道:“我说那些,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只不过我也姓裴,自是见不得公主说那等话来剜我的心,若有那句冒犯,还请公主莫要怪罪。”
慎晚对着她施了个平辈礼,来证明自己并非有什么恶意。
眠仪看着她,唇抿的紧紧的,瞧她的面色,似乎在纠结些什么。
慎晚彼时再对上她的眼眸,看着她眸色之中的鄙夷减少了几分,她问出了口:“我想,我同公主大抵是有些许误会在的,不知公主可否明示?”
她将话引入正题,眠仪却像使小孩子脾气一般,将头转了过去:“哪里有什么误会,没误会。”
慎晚瞧着她,只觉得她就好似没有善恶观的小孩子,她评判什么东西简单又存粹,自己心中认定的谁的坏的,那便会用能想到的所有恶毒都加之在这人身上。
她见多了这种人,只对着均儿道:“我想同长公主说上两句话,可好?”
均儿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几步拉着青薇便要离开。
青薇性子随主子,当然是不愿,均儿干脆凑在她耳边道:“你也见识了这东氿三公主并非是好惹的,你难不成还想日后公主在她手中吃亏?”
青薇当即不敢再反抗,担心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家公主,不情不愿地跟着均儿往稍远些的地方退了去。
眠仪眼见着,张口想要拦,但最后还是低骂了一句:“究竟是我的奴才,还是她的奴才啊。”
慎晚知道她是在说均儿:“她并非奴才,而是女帝亲自选上来的女官,公主慎言。”
一直控制自己情绪的慎晚,彼时面色沉到了谷底:“公主,你还不说吗?不如让我来猜猜看好了,你可是为了……我家驸马?”
第三百四十六章 恶心
眠仪原本还不想搭理她,可听她这般说,略带震惊地转过头来:“你驸马是谁?”
慎晚一愣,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她轻咳嗽了两声,稍微将自己的尴尬掩饰一下,她找补一句:“我随便说的。”
原本她只想着贺雾沉的样貌惯是会招蜂引蝶的,在宫中的磐阳自是不必说,除此之外还有汴京之中高官家的女眷,就盼着等贺雾沉入朝为官,好叫自己父亲商量婚事,既能给家族填一份助力,又能让自己得这般好的郎君。
但这都被她抢了先,强占了去,虽说原本就有人闲着没事参奏她,可她同贺雾沉成亲之后,参奏她的人明显更多了。
“我只想请公主说个缘由,若是一直误会下去,公主岂不是在我身上白费了精力?”
眠仪彼时的态度已经比方才强了许多,也愿意说几句话:“本公主也不知你提你那驸马做什么,本公主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她冷哼了声:“你倒是好本事,竟能叫苏怀尽冒险去东氿将你接回来。”
慎晚彼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又是个少女怀春的缘由。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脑中想起了苏大人那张冷峻面容,倒也不知这公主瞧上他什么了。
彼时已经知道症结,她也懒得管人家私事,直白道:“想来你是误会了,我同苏大人并没有什么私交,但我驸马似乎同他关系不错,我想回来,苦于没有办法,我家驸马便寻苏大人帮了忙。”
眠仪初听她这话,面上还有几分欣喜神色,但后来又挂着一张脸:“本公主如何信你?”
“这我都是没什么证明的法子,只不过我心中唯有我家驸马一人,日子久了公主便明了。”她说罢这话,还是怕眠仪不信,又扯了两句别的,“公主身份贵胄,苏大人有是难得良才,瞧着十分般配。”
眠仪似信非信,挑着眉瞧她:“你说真的?”
“那是自然。”
慎晚又强调了一番,随后便去寻均儿,她心中想,既然是误会,想来日后若再倒霉见到眠仪,应当就不会被这般针对了。
均儿瞧见她走过来还有些意外:“公主不再聊上一会儿了?”
慎晚摇摇头:“出来够久了,姨母该担心我了,有劳姑娘带我回去可好?”
均儿没有拒绝的理由,赶忙上前面带路。
眠仪似乎是琢磨过味来啦,小步上前拦着她的去路:“他可有跟你提起我?”
慎晚初时一愣,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这大抵说的是苏怀尽。
她只冲着她笑了笑:“公主大抵不知,在东氿对女子看顾很严,我同他见面之时,我驸马一直跟在我身侧,我自是没有同他单独说话的道理,不过我等下回家,倒是可以问一问我家驸马,若是苏大人带了话,我再入宫转告公主如何?”
这话叫眠仪没法拒绝,只能稍稍侧身,叫慎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