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磐阳同大驸马成亲已有三年之久,如今还唤他世子呢。
慎晚也没多关注磐阳那边,心中只盼着宫宴能快些结束,自己好能赶紧回府。
另一边的申晏舟面上讪讪,他拿起桌面上的腊八粥,想着吃上两口,磐阳却先伸手拿过:“这份我吃过了,叫人给世子再上一份罢。”
申晏舟答:“不妨事,不妨事。”
“我觉得妨事。”磐阳将腊八粥放到了自己的另一侧。
她没能控制住面上表情,露出了几分不屑与烦躁,可凑巧抬头对上自己母后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是警告,警告她不要做让申晏舟失去脸面的事。
她压抑着心中的屈辱与不甘,方才申晏舟将他那个如孩童般画技的画摆出来之时,她便已经觉得自己的脸也同申晏舟一起被摁在地上,狠狠踩上了几脚。
他画的本就不好,如今贺雾沉也在此处,他为何还要班门弄斧,搞得她也跟着颜面尽失?
申晏舟还没心没肺地回答着:“公主莫气,那我,我便再叫人上一份就是了。”
他性子软,说话也有些柔声细雨,坐在桌案旁好似一只大狸奴,对着身侧的侍女唤了一声,柔声细语道:“有劳了。”
“你自己没有小厮随从?为何要用我的贴身侍女?”
申晏舟有些愣神地看了看磐阳身侧的侍女,略有些诧异道:“难不成我如今记忆这般不好了,记得从前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好似不是这个侍女。”
磐阳没搭话,权当没听见。
申晏舟只能转过头来,对着慎晚身后的侍女道:“你是宫中侍女,还是三妹妹的侍女?”
慎晚看了银票一眼,又看了看申晏舟,与对方对上眼神之时,申晏舟依旧是礼貌腼腆地冲着慎晚一笑。
慎晚是很吃这一套的,虽不好插手磐阳夫妻之间的事,但还是对银票道:“去叫公主给大驸马上一份粥罢。”
申晏舟极为客气地道谢,慎晚也不过是一个颔首,可这落在磐阳眼里,却成了申晏舟上赶着去讨好慎晚。
磐阳心中越想越气,凭什么慎晚这种下贱胚子就能嫁给贺雾沉这般的郎君,而她分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嫡公主,却只能嫁给申晏舟这种徒有家世的草包?
这世道当真不公平!
磐阳心中的不服气,在宫宴散了之时达到了顶峰,尤其是瞧见慎晚被贺雾沉亲自扶上了马车。
第二百二十三章 表面顺从
磐阳心中忿忿不平,分明这最好的郎君,最好的姻缘,理应给她这个最尊贵的公主,为何要落到德不配位之人的身上?
可她在走到宫外之时,却被自家母后身边的张嬷嬷给叫住。
张嬷嬷对她身边的申晏舟躬身:“驸马舟车劳顿,一回汴京便赶来宫宴,我们家娘娘记得您这份孝心,公主心中也是有数的。”
申晏舟被这般夸赞,面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嬷嬷言重了,这是臣分内之事。”
张嬷嬷依旧是笑着:“驸马也有些日子没去瞧国公府人的,百善孝为先,驸马如今全了孝道,也理应早些回到国公府才是,今日佳节,我们娘娘想将公主留下片刻,少说两句话再将公主送回去与您夫妻团聚可好?”
申晏舟听罢这话,当然是不会拒绝,只是他还看了一眼磐阳脸色,见她依旧是那般冷冰冰的,却也只道一声:“如此也好,待公主出宫之时,我再亲自来接罢。”
张嬷嬷甚是感慨:“驸马待公主,当真是好。”
瞧见申晏舟上了马车后行远,磐阳止不住的冷笑:“假惺惺的表面功夫,嬷嬷,你瞧哪个疼爱妻子的丈夫,能新婚燕尔便整日不在家,将媳妇留给婆母的?这究竟是娶媳妇,还是给婆母娶伺候人的婆子?”
磐阳说过这话,张嬷嬷赶忙不动声色看向四周,见没人靠近这才松了一口气:“公主的分寸呢?”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无儿无女,这辈子都在皇后身边伺候,自然将大公主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对待,如今瞧见向来规矩懂事的磐阳,这脾气在成了亲之后愈发的不受控制,心中也不免担心。
待上了回凤仪宫的轿辇上,张嬷嬷忍不住劝道:“奴婢知道叫公主嫁入国公府是委屈了公主,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娘娘看着您受苦,也是极为不忍的。”
不忍吗?磐阳倒是没看出来,她只瞧得出来,母后心中的孩子,只有太子一个,只有太子才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能日后坐上皇太后之位的保障,她哪里又会管一个女儿过的幸福与否?
磐阳当初嫁人之时不是没想过,既然此生同贺雾沉无缘,那无论嫁给谁都不所谓,自己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可待新婚夜之时,她瞧见了申晏舟肥腻的身子,脑中却控制不住去想贺雾沉那犹如清风明月般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