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顿了顿，一双眸子子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倒是听说，春意楼重新开门后可弄来了好多绝色美人，可给汴京这些素久了的男子开心的不行，驸马去了可得主意分寸，若是占了选了旁人看中的姑娘，被欺负了，我可不会去替你撑腰。”
第一百九十一章 脏病
慎晚这话一出，贺雾沉听罢连忙摆手：“公主明鉴，我绝不会对任意一个女子行不轨之事，即便是春意楼之中的女子也不会。”
“行了，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慎晚微眯着双眼，“不过我的人手虽然没有故意探听别人的癖好，但若是想抓到你的现行还是可以的，你可得自尊自爱，莫要做不好的事情。”
贺雾沉又是说了一连串的表忠心的话，慎晚即便是嘴上说着这种话都没什么用，但实际上听在耳朵里，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她从前以为自己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只觉得虚假的不行，但如今这些奉承的话都说给她听，倒是每一句都顺耳的很。
日暮西沉，屋中的炭火烧的直响，陈老先生被请到了会客厅中。
他站在炭火旁烤手，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彼时形单影只站在炭火旁的背影，倒是让慎晚心中极为过意不去：“这么晚了叫您过来，实在是失礼了。”
慎晚上前几步，对着陈老先生稍微躬身。
“无妨，也不是第一次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陈老先生说着轻松的话，但语气和面上表情，可又实在算不上什么轻松。
慎晚心中控制不住一紧，她直接开口问：“瞧着您面色不好，可是长宁侯家的五姑娘出事了？”
陈老先生被叫过来，他心中是有考量的，自然也猜到了三公主为何叫他这般着急的过来。
但猜到归猜到，行医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将患者的病况随意泄露给旁人，只是说来也奇怪，他被人送出长宁侯府中时，小厮还让他管住自己的嘴，要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问了能说，什么人问了不能说。
这一串的话原本让他绝对焦心不已，但瞧见了三公主派来接自己的人，倒是一切都有了答案：“回公主，如今五姑娘已经不危及性命，只是她往日里喝的落胎药本就伤身，再说她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体弱，日后恐怕再难有孩子了。”
慎晚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能看得出来，含妗是极为喜欢孩子的，若是日后当真不能再生，再加上她被辜负，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倒是贺雾沉上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手上轻轻揉了揉：“陈老，晚辈有一事想问。”
他顿了顿：“这五姑娘，当真是因为吃了落胎药才落的胎？”
陈老先生没想到他会这般问，稍微惊讶一瞬但随即又捋了一把胡子道：“你这倒是问到地方了，这五姑娘即便是没有喝这一个月的避子药，这孩子也留不住。”
“为何？”
陈老张了张口刚想说，但一对上慎晚的眼睛，口中的话倒是被他给憋了回去。
慎晚被他这副样子弄的没了耐心：“陈老，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还要拐弯抹角欲言又止？你若是觉得钱不够，尽管提便是了。”
陈老连忙否认：“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我这一把老脸，如何能同你这小姑娘说这种话，哎呦，真造孽。”
他这副反应，慎晚在心中转了几个弯，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陈老，莫不是因为，花柳病？”
此话一出，陈老一脸的尴尬，不过倒是也承认：“公主聪慧。”
这个猜想被肯定的时候，慎晚只觉得腿脚一软，若非贺雾沉搀扶住她，她险些没站稳。
“为何会患这种……脏病？”
慎晚只觉得脏病这两个字己实在难开口，她不敢想，这两个字对含妗来说意味着什么。
“五姑娘住在深宅之中，自打有了身孕亦是从不外出，怎会得这种病？”
她从前听千宁说过，教坊司的姑娘十有八九都会得这种病，有的姑娘样貌普通，妈妈不愿意出钱去治，最后被病痛折磨自尽的大有人在。
有人即便是死后也会发出恶臭，生前依旧是遭罪。
她心痛的目光落在陈老先生眼里，只觉得无能为力：“如今靠把脉是把不出来，老夫托产婆仔细看了看那处，似乎患病不深，但那病都顺着长到腹中孩子身上去，即便是不吃落胎药，这孩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
慎晚胸膛剧烈起伏着：“陈老，这病有没有可能是男子传过去的？”
“那是自然。”
陈老答的爽快，慎晚心中却觉得止不住的发沉，若是男子传过去的，那定是张疏淮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