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有些怀疑，新婚夜之时她羞辱他，他是不是并不觉得屈辱，而是喜欢？
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原来贺雾沉竟好这口？
思绪翻转间，门外的银票敲了敲门，隔着门道：“公主，陈老先生已经从长宁侯府中出来了，等下咱们的人便能将他接回来。”
突然来的声音将慎晚的思绪打断，她缓缓松开贺雾沉：“直接带过来便是了。”
银票领命退下，慎晚便也只能坐回远处，她一脸不好惹的模样，沉默半响，贺雾沉再一次伸出手来。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慎晚这次直接站起来躲开他：“你能不能矜持些？等下陈老先生过来，莫要瞧见你这般胡闹。”
慎晚说的义正言辞，好似贺雾沉就是个夺魂摄魄的狐狸，让人一靠近就要躲的远远的，生怕被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贺雾沉一愣，却是轻笑出声：“谁说我要胡闹？不过是公主唇角挂着口脂，等下陈老先生见到怕是真的不合适了。”
慎晚被他这般说，当即又抬手去擦，心中还止不住的腹诽，为何同样是唇齿相依，贺雾沉便是显得更加唇红齿白，就像好好涂过一样，而她糊开到唇角，当真的不公平。
想到此处，她擦拭的动作更加用力，贺雾沉见状也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来，动作十分贴心地给她擦去。
慎晚眉心一动：“这样的帕子你到底有多少？”
贺雾沉一边认真擦，一边随口道：“府中小厮去街上采买，买回来什么便用什么。”
慎晚眸光落在自己床榻上的枕头旁，她记得昨夜贺雾沉还留下个同样的帕子被她放在了枕边，原以为是个什么要紧的贴身物件呢。
贺雾沉的动作认真又温柔，擦完后抬眸，眉眼弯弯：“公主，干净了。”
慎晚的心跳再一次随着他的动作与言语而狂跳，她深吸两口气平复一下：“那你为何还不松开我？”
眼见着贺雾沉眉峰微挑后将手收了回去，慎晚饶过他做到椅子上，在他要再次靠近之时伸手阻拦：“你带着凳子坐的离我远些。”
“为何？”
“不为何！”慎晚语气不善，而后又别过头去，“我险些忘了，莲娘你可有送她出城？”
贺雾沉稍稍点了点头：“已经回了她原来所居的家中，一切就等着公主您安排。”
慎晚起身绕过屏风到桌案旁，抬笔沾墨直接写下一封信来，其中有对莲娘去西氿的一路安排，把她能想到的细致地方都写了上去，最后递给贺雾沉。
“既然一直是你从中同她联系，我便不插手了，到时候叫她去寻掌柜的要些银两，日后留着给她傍身的，至于她的那个女儿——”
慎晚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后又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可有线索？”
她想，这都过去几年了，就算是那孩子在莲娘面前她都未必能认得出来，更何况是寻出下落。
青楼那种地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意外又孕的女子，生下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留着一条活路呢？
但贺雾沉却道：“公主不必担心，她女儿的下落我已经寻到，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用她的女儿同她做交易。”
慎晚没想到会是如此，诧异道：“你怎么寻到的，可你若是寻到了，又为何同她说是我会命人将她孩子寻回来？”
贺雾沉笑了笑：“自然是因为公主心善，您还记得当初查封春意楼的事？当时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莲娘自然也听说，她深受其害，知道公主查封了春意楼，亦然认定了公主是极好的人，故而只信公主的话。”
慎晚眯了眯眼睛，她能听得出来贺雾沉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没说是怎么寻到的。
可贺雾沉却好似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只道：“我派人送莲娘出汴京之时，她依旧对公主感恩戴德，还道日后做牛做马也会还公主大恩。”
“还我就不必了，孩子是你给她找到的，还是让她给你做什么牛马罢。”慎晚摆了摆手，“倒是也不能让她白白对我说了这么多感谢的话，让掌柜给她多支些银两出来。”
贺雾沉笑着道谢，稍微顿了一顿，才开口：“有一事还未曾同公主说过，春意楼在几日前重新开了起来，我总觉得这开起来的不是时候，想着去春意楼逛一逛。”
慎晚直接就反应了过来，这大抵是在说之前在大理寺之时，他同曹清砚说过的那个打算。
不过她倒是有些意外于贺雾沉的听劝，就在之前他还打算一个人偷着过去不告诉她，可曹清砚不过是劝了他两句，他便改了主意。
“春意楼开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在汴京做生意，能连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若是想去看看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