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倒是有几分意外,不过旋即又轻笑出声:“真有意思,你向我赔罪是为了让我原谅,还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过得去?你话一套一套的说的好听,可有你这么赔罪的吗?”
贺雾沿紧张地在袖口处抠了抠手:“公主为何如此说?”
“若你是想要我原谅,那便应该想办法让我心中舒心才是,可你做的哪里让我舒心了?”慎晚放下碗筷正色看他,“直接跪在我院里,不管外人瞧见了会否议论,你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你可知道这种事情往往对女子伤害最大?”
闻言,贺雾沿面露惶恐:“公主恕罪,是草民思虑不周,但草民绝没有此意!”
瞧着他说完话立即跪在自己面前,慎晚倒没觉得心里多爽快,反而道:“有什么好跪的,快些起来罢,我也没真生你的气,你如此单纯,自然不会是我说的那般心怀叵测。”
她将单纯二字咬的极重,似笑非笑看着贺雾沿的表情。
男子面色逐渐苍白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处事的不妥,还是因为承受不住慎晚一句接着一句的嘲弄。
“若是在你心中赔罪就是跪在旁人面前逼着人家原谅,那我劝你还是收一收这份心思罢。”
慎晚摆了摆手:“银票,带贺二郎君下去吃点东西去,瞧他饿的,脸都白了。”
贺雾沿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又主动闭上了嘴。
他重重对着慎晚磕了两个头:“昨日是草民糊涂越矩,今日是草民思虑不周,不敢请公主原谅,只望公主莫要同小人一般见识,免上了身子,草民的错,日后必当想尽办法弥补。”
言罢,他起身对银票道:“银票姑娘不必送了,草民自己离开便是。”
眼见他离开的背影,慎晚愣了一瞬旋即笑了出来:“这人开窍,还真是一点防备没有说开就开。”
慎晚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冬日里的白日向来些短,没多久天便黑了个通透,与此同时,贺雾沉也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了慎晚的房门口,瞧着银票看见他时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却没有开口撵他走,自己倒是不客气直接闯了进去。
慎晚在屋中闲来无事翻出来了两本书来看,即便是听到贺雾沉进来的声音,她也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动未动。
倒是贺雾沉缓步走向她,十分自然地蹲在她面前,姿态洒脱眉目潋滟,含着看不透的情谊:“公主今天休息的可好?”
他这话略带歧义,慎晚手上一僵硬,旋即回过头来看他:“好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雾沉不气不恼,眸光顺势下移落在慎晚手中的书上:“公主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是不错,沿弟弟来瞧我了,还为昨日的事情同我赔罪呢。”
慎晚故意道,旋即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贺雾沉眼神眯了眯:“赔什么罪。”
“自然是昨日没能成就好事,觉得对不起我,这才来赔罪的。”
她就是在故意气贺雾沉,他昨日里因为贺雾沿的事情百般磨她,若是他今日还要如此,那她便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两人之间的掌控者。
岂料贺雾沉竟轻笑出声,很是大胆地伸手抚了抚慎晚鬓角碎发:“既然是好事,何必分是同谁,昨夜公主也享到了,也不算吃亏。”
慎晚伸手直接将贺雾沉的手打了下来:“谁许你的爪子碰我了?”
贺雾沉也没同她继续闹,虽然还用那双含情眸看着她,但却说起了正事:“臣已收集好了证据,明日去张家将鱼肉百姓之人皆绳之以法,公主来这也有些时日了,可要一同去逛一逛?”
这些事情一直是贺雾沉在处理,慎晚从没插过手,也断然没有为民做主之时出面子抢风头的道理,但她这几日待着也确实是没意思,这贺家就没几个正常人,她自是不想在同贺家任何一个人有交流。
“出去也好,但为民做主一事还是你去罢。”慎晚随口道了一句,“你去做你的事,我在附近自己逛便是了。”
“公主不妨等等臣,待臣将事情了结,陪公主一起逛可好?”
慎晚眉头微蹙:“我又不是没长腿,用你陪什么,银票在我身侧伺候可比你舒心。”
贺雾沉眉峰微挑:“臣也是长了腿的,既是想跟在公主身侧,臣明日直接跟便是了。”
慎晚看着面前之人了,即便是姿势仍旧是从前恭顺的态度,但彼时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已经全然没有从前那般好欺负。
她将手上的书随意搁在桌面上:“你没什么事便退下罢,我要歇息了。”
她懒得去理他,站起身子就要走,没成想突然感受到了腰间的力道,下一瞬天旋地转,自己竟被贺雾沉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