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所以选择与孟景茂成婚,想与我做一辈子的兄妹,姜念兰,我可有说过,不要无声无息地对我判下死刑。”
他将她身上沉重的婚服脱了个七七八八,让她的腿搁置在他身上,俯身靠了过去,“姜尤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废物,仗着自以为的‘靠山’,以及一个‘名正言顺‘来呼动老臣,就以为有了与我对抗的能力,但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即便我被老臣攻讦为外姓,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见她眼神困惑,一看就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伸手抚了下她的鬓发,沉沉道:“我不会和你冠上兄妹之名,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直到方才,姜念兰仍认为楚南瑾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违背了对他的承诺,只要顺着他的心意,让他消了气,他还能变回从前那个温柔的好兄长。
可他谈起朝政时的势在必得,对逸王的轻蔑不屑,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煞气,都让姜念兰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兄长?”
楚南瑾温和地与她对视,“念兰在说什么傻话,我不是你的兄长,还能是谁?”
他望向她的眼神,仍是温柔、怜惜,以及不加掩饰的宠爱,可姜念兰到底是察觉到了不同,她陡然想起还在国公府时,他对她说的——“哥哥为你编织了一场美梦,可是你亲手将它打碎了”。
“不,你不是……”
“太子殿下,有紧急情况。”
楚南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收到她要与孟景茂成婚消息的那一刹起,他就决定收回对她无条件的宽容和忍让。
他会在她面前慢慢撕下面具,即便为她不喜、为她厌恶,他也没办法再走回头路了。他绝不能忍受她的离开,去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即便这于她而言是束缚,他也绝不会收手。
在她的鬓发上落下一吻,带着无尽的缱绻和迷恋,沉声道:“念兰乖乖在这儿等我,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吩咐看守的侍卫,但是不要想着离开。”
姜念兰心如擂鼓,以为是国公府的人发现了她的失踪。
楚南瑾离开后,她紧张忐忑地坐在榻上,想好了一切的借口,等待侍卫寻来这里。
可等到天光熹微,外面仍没有任何动静,她只好失望地躺了下来。
如楚南瑾所言,他确实将一切安排得妥当,国公府根本无人发现她不见。
她所在的院落四周都有人看守,只要她想离开楚南瑾界定的区域,侍卫就会现身阻拦,她找不到与外界沟通的法子,只能泄气地返回厢房,对侍卫送上来的食物一概不闻。
侍卫没办法,害怕她出事,将她不吃东西的事禀了上去。夕阳西沉之时,楚南瑾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揽进怀里,解释道:“我回宫匆忙,须得与陛下解释交代缘由。昨夜突然离开,是因为婚宴散后,王大人遇到了刺客,他正被陛下暗中授予调查北蒙国奸细的任务,手上的线索很重要。只是,委屈你一人留在这儿,没有哥哥陪着你,你一个人害怕吗?”
姜念兰问:“春香和夏凉呢?”
“她们二人还在国公府,你‘病’了,她们须得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原来这就是楚南瑾为她的失踪所找的借口。
姜念兰反问道:“我能病一时,难道能病一世吗?你难道要用这个蹩脚的借口,将我一辈子关在这儿?你若真觉得一个人待在这儿委屈,关心我的身体,就该放我离开。”
楚南瑾好似没听到她的质问,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嗅着她发间的芳香,整日奔波的疲惫放松了下来。
“你若是待着无聊,我让人将球球给你送过来。它一直养在东宫,被养得膘肥体壮,毛色顺滑,黏人得紧,你若想见那个捡回来的小孩,我也可以让人把他带过来,除了放你离开,其他的,哥哥都可以答应你,可是你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东西也不吃?”
他端起床头上搁置的肉汤,轻声道:“念兰,别饿坏了自己。”
“我不吃!我只想要离开这里,你为何要限制我的自由?”姜念兰激动道,“我想陪在父皇身边,他身子不好,若他出了什么状况,我却不能及时出现,我会恨你一辈子。”
手里的肉汤被她一推,碗瓷碎了一地,好似他们二人分崩离析的关系。
楚南瑾眼神一碎,但仍不肯退让半步,“你留在东宫,若陛下身体有恙,我会让人迅速知会你,我说了,在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前,休要再提离开的事,念兰,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将你保护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