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厉呵。
“滚进来。”
燕无双吓得一颤,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沈欢欢不愿被别人瞧见这样狼狈的样子,又觉着这样被大开合绑在床上万分羞耻,她别过头去,低吼着:“楚歌,你莫要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楚歌笑了,他俯身擒住沈欢欢的下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眉,残忍地道:“我便仗势欺人了又如何,试想李朝上下,上京内外,那一寸不是我父王打下来的江山。如今你也该认清才是,若我想要你死,也不过是眨眼一挥手的功夫。”
他手指向下,掐住了沈欢欢的脖子,目光似疯似魔万分骇人:“我有意想要疼你,可惜欢欢你实在不乖,你分明知道救走楚璃于我而言是何种境地,却还要置我于险地……”
他力气骤然收紧,沈欢欢一口气没上来,涨红了脸,只觉着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连□□气都进不来。
“放开我.....放开我……”
楚歌力气渐大,他分明是在看着沈欢欢,又好像隔着她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放开你.....呵呵,欢欢,你不是要与我肝胆相照么。”他攥紧沈欢欢最后一口气:“可是你忘了,欢欢,你背叛了我。”
沈欢欢眼前空白一片,她觉着自己要死了,什么话也听不见,只有眼泪不自主地滑下来。她不想在楚歌面前落眼泪,可事到如今,连眼泪都是身不由己。
耳畔渐渐传来一声呼唤。
“公子您醒醒,马上你就要将她杀了!”
她觉着脖子上的力气渐渐松了许多,嗓子里疼得厉害,眼泪鼻涕一把全都糊在脸上,可她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大口喘着气,满心满肺地庆幸。
楚歌收回手,眉眼的疯狂已经敛了下来,说不出来的平静幽深。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想要杀了沈欢欢——背叛的人,就该死。
他攥了攥手,企图抹去沈欢欢的眼泪,却在指尖触碰到她脸颊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与颤抖。可她没有躲,像只被驯服的小狗,乖乖蹭了蹭他的掌心。
楚歌心头的余恨陡然敛了下来,他语气轻柔下来,落在沈欢欢耳边,恍若一场隔世的大梦。
“欢欢,若是你一直都这样听话该有多好。”他像是也陷在一场梦中:“不过没关系,时日一长,你便就听话了。”
他起身,在沈欢欢震惊的目光中,挽起了她的裙摆,撩起了她的亵裤,只露出来一双莹润纤细的长腿。
众目睽睽之下,沈欢欢嘶哑着嗓子:“楚歌……你何必这样折辱我……”
那双手,解下了帘子,遮住了外面的视线。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燕无双,轻轻地道。
“封住她的穴位,断了她的腿。”
燕无双眸间讶异,对上沈欢欢惊恐的神色,到底没有再说话,他上前一步,取出了银针,道了一句:“姑娘,得罪了。”
沈欢欢接连受了磋磨,原以为心如死水,却未曾想楚歌竟如此心狠手辣!竟还要断了她的腿,废了她的武功!
她嗓子又哑又颤,在燕无双靠近她的一刹,想也没想地挣脱了楚歌的束缚。那香帐凝成的细绳碎了一地,她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发了疯地往前跑。
只要跑得再快些,再快些.....就能跑回蜻蜓山了。
四面八方涌来的刺客,将她团团围在庭院中间。烛火森森,火光茕茕。她往前走,是森冷的长剑。往后退,是楚歌阴沉的眉目。方才涌起的孤勇在森冷的对峙下,骤然散去。
她惶惶跌落在地,一双玄色金云纹的长靴踩着青石砖,停在了她的眼前。
那只她第一次送的香囊还悬在腰间,随着他躬下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眸中生恨,一把拽过那香囊,狠狠地抛入远处的小湖之中。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她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
远在桓王府的雨晴蓦地从睡梦中惊醒,她起身,却见雨落正立在她的床畔,静静地望着她。她被骇了一跳,正要出声,却见雨落对她比起了噤声的手势。
雨晴缓了一口气,小声地道:“哥,我做噩梦了,我听见了姑娘.....姑娘在喊我们。”
雨落缓缓摇头,眉目严肃了起来。
他侧坐在床畔:“我觉着姑娘出事了。”
沈欢欢自从上次去寻了楚歌,回来就失踪了,楚歌总是笑吟吟地告诉她们,沈欢欢在别院乐不思蜀,这些时日不回王府了。
可两人也不傻,这几日进进出出也能发觉王府生了变故,更何况这清漪院里里外外全是侍从,说是看顾摆明了就是监视。
雨落先前还不敢笃定,可这些时日他进出试探,身后的人也仍旧是形影不离。便是他要出府,也要经过王府管事的搪塞。更别说,他们家姑娘从来没有这样一玩十几日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