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看着胡怀瑾有些过于强烈的反应,十分疑惑。
她不是尝不到味道吗?
这是好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喝?”
胡怀瑾无奈扶额,努力平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小声吐槽,“苦的要命。”
太苦了,真的能要人命的那种。
“哈哈哈哈。”余欢知道药苦,但听胡怀瑾说出来,还是十分开心。
“你笑什么?”
胡怀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向余欢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你还真是小迷糊啊。”
“你能感觉到苦了啊,这是好事啊。”
余欢沉溺于这份喜悦里,以至于那只签,那一夜,莫名其妙的担心与恐惧,都在一点一点淡化。
胡怀瑾一愣,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先能尝到苦,然后或者是甜,最后是全部的味道。
难道真的只是小小的惩戒?
过去了就好了?
胡怀瑾不想再做无效的思考,端起碗来直接一口气喝完,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将碗放回桌上。
微张的嘴唇翕动,看的余欢心里发痒。
趁胡怀瑾不备,余欢迅速拨开手心里的糖,眼疾手快的放进胡怀瑾嘴里。
“你尝尝,一会就不苦了。”
“喝药之后吃糖会影响药效的,小笨蛋。”胡怀瑾无奈的笑了笑,仔细品味着嘴里的糖,幻想能在漫无边际的苦里找寻一丝甜意。
“感觉还苦的厉害吗?”
胡怀瑾没尝到甜味,但好像口腔里的苦确实淡了一些,或许是真的甜而不自知,或是心理作用。
这是余欢剥给自己的糖呢。
“好些了。”胡怀瑾坏心思浮上心头,霸道的揽过余欢,索起吻来。
余欢沉溺其中,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胡怀瑾也学会了撬开自己紧锁的牙关,而且相较起来更为强势。
中药的苦味一点一点漫延进来,混合着大白兔的甜腻,一甜一苦蜿蜒交织在一起,像极了人的一生。
余欢头一次觉得胡怀瑾强势,不太习惯,也不太能受得了,想开口说话,可所有的字词全被胡怀瑾封锁,半个字都掉不出来。
余欢闭着眼,认真感受着胡怀瑾侵吞自己唇上的口红,控制自己的呼吸心跳,乃至咬破自己的嘴唇。
这么甜的糖,她居然一丝感觉都没有…
反倒是把自己甜的够呛。
看来她恢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余欢觉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再也憋不住,只好轻轻推了推胡怀瑾,示意她放开。
“放…放开我…”
胡怀瑾很快抽离出来,松开了手,眨着无辜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余欢。
余欢连缓了几口气,神智才逐渐清明起来,恼羞成怒的点了点胡怀瑾的鼻尖,“你差点把我闷着,霸道总裁。”
“那我…下次注意点…”胡怀瑾也看见了余欢被咬破的嘴唇,脾气一下软了下来,“我…没忍住…把你嘴唇咬破了…”
“对不起啊…”
余欢看着胡怀瑾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也生不起来气,只是感觉胡怀瑾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温和。
她是一炬火,外面温和,中间滚烫,内心理智。
余欢抽纸擦掉唇上的血迹,无可奈何的拍了拍胡怀瑾的脸蛋,“你刚刚真的有点像惜寒的风格。”
“我还以为惜寒回来了。”
“那你是喜欢惜寒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余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定时撒醋疯,连自己都不放过是吧。
胡怀瑾好像之前也发过醋疯,只是那次,是和自己的朋友做比。
自己当时只以为是无理取闹,便不予理会,压根没往她喜欢自己这方面想。
她是想要自己的好啊。
她只是想要平等的对待啊。
顶着朋友的名分,却没有感受到半分善待,她很难过吧。
更兼情绪上头,表达有些歧义,看起来就更像无理取闹了。
只是自己忘记了,胡怀瑾本也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人。
她天生理性,看的又开,为数不多的感性只能在心底好好贮存,留给真正适合它的人。
“嗯?”胡怀瑾看起来是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喉咙里轻轻丢出一个疑问词。
“我喜欢你,每分每秒的你。”
胡怀瑾眸子里多了几分生冷暗淡,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看着余欢。
她是不喜欢这个答案吗?
余欢被胡怀瑾的眼神吓的一抖,有多久多久,自己都没见过胡怀瑾这幅样子了。
重逢以来,胡怀瑾眼里的寒冰在慢慢融化,慢慢有了本该有的温度,又慢慢变得炽热。
现在她的样子,好像…自己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