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兮根本不认识他,更不打算和他续什么旧。但他境界不低,算得上是还能苟活的大乘修士之中的强手。
墨明兮刚想要跑,就被扣着带到空中,落在玉华大殿之上。又随着几个起落,进了旁边的一个楼阁之顶。这顶楼悬着一口古钟,想来是刚才鸣钟的地方。他方才在空中看见季鹤白已陷入围攻,果然那些人都有问题,不过也应该不是季鹤白的对手。
张真道来者不善,落地后直接将墨明兮狠狠一推:“你是墨明兮首徒,我将你提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来杀,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话音未落,一条血红长鞭在墨明兮面门前晃过,他本能的后仰躲过。墨明兮借着身法柔软,腰身后弯躲过一鞭。那鞭子泛着凶煞,像用血肉养育而成。
墨明兮反应迅速,扭转身体往后一闪,堪堪躲过第二次攻击。他并非身法不够,而是被境界威压限制移动。张真道虽不知受了什么折磨面容枯槁如同老人,但大乘境界不假。
长鞭紧追不舍,在空气中发出噼啪的响声。
季鹤白不在,墨明兮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着术法,他以巽风之势躲闪着诡异的长鞭,风刃与长鞭相互碰撞,纠缠在一起。头顶那口洪钟被卷起的风势撞得鸣动,而张真道的衣袍却丝毫未起。他脸上爬出一丝诡异笑容,境界压人便是这般轻松。
墨明兮纵然有意较量,这副新身的修为境界远不及他自己。蚍蜉撼大树,术法渐渐勉强起来。而长鞭战力未歇,攻击不止。
叮——
一声鹤唳透窗而过,壶中日月剑应声而来。那鞭子前端被削去一截,落地变成一根笔直的灵骨。
张真道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季鹤白已出现在他面前,壶中日月剑剑光大盛,境界压人便是这般简单。季鹤白的神情淡然,好像与大乘境界对着干,也不过就是日常。
张真道厉声道:“你又是何人?!”
季鹤白忽然变得有礼,也变得更加气人:“玉华掌门,季鹤白。”
若非算筹的名声在外,张真道根本不会在乎小小玉华宗的两个后起之辈。他苍老的脸上强行挤出来一点柔和,把长鞭一圈圈收回,沙哑的声音仿佛在人脊背上爬:“剑修?怎么又是剑修。”
墨明兮觉得这话很不像一个当世仰望的掌门所说的话,但张真道本人已经够奇怪的了。他现在使这缓兵之计假意认输,只怕还有后招。
季鹤白哪里会等他用出来后招,先发制人才是他的习惯。他剑出惊人,传音身边的墨明兮道:“用术法,随便用!”
墨明兮下意识地配合起来,口中念诀心意一动,他一室之内狂风四起。他传音季鹤白:“你怎么不跑?”
季鹤白:“你拿着他算筹。”
墨明兮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对哦。”
风刃与剑气相交,张真道依旧岿然不动,他的长鞭再起,地上那截灵骨重新回到了属于它的位置上。
“季掌门护犊子,那老道就送你俩一起死吧!”
张真道脸上的表情贪婪而阴毒,他看来是通过星衍阁知道了玉华宗的态度才出手,否则拿捏一个秦霄简直易如反掌。
那条长鞭之中注入了一股诡异灵力,血红的长鞭纠缠着季鹤白,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张真道整个舍去一身仙风道骨,现在完全暴露出满身煞气只想将季鹤白一并证道。
墨明兮探他的气海,气海浑浊嘈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突然他的灵识被猛地一推,强行将他的探查打断。
张真道的声音盘旋在墨明兮的脑中,带着些轻蔑:“想看什么?刚才在卜算中不都见过你俩的下场了吗?”
他笑得十分张狂:“难道你没预知到,你们马上要毙命当场?”
墨明兮看向他,并没示弱也不回答。他的法诀越转越快,流转如光,交织成网。
张真道丝毫不放在眼里:“预示里有没有说你俩是怎么死的?是被我一鞭子活活打死,还是被一剑穿胸呢。”
张真道的传音透着阴冷,在墨明兮的神识里盘桓不去。
“唔……衍天大术第二人,取了你的灵骨,我的修为又能大进了吧。”
季鹤白和他的较量从未停过,他俩的身影在屋内上下翻飞,而张真道却游刃有余的在墨明兮的神识中说话。
张真道嘲讽道:“进了玉京还想出去,你们其实不如去星衍阁,大家都省了麻烦。你看看外面那些修士,被我喂了一点灵骨,就喂出来一个个分神境界的傀儡。”
墨明兮心中惊恐,他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地上无端冒出五六个黑气缭绕的修士。说是修士他们已经算不上了,更像是没有五感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