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玉姮是他对故人的承诺，但他并不打算瞒着他。
苏牧闻后，下意识拧紧了眉心，转头稍带愧疚地看向凤无眠。玉姮死了，他这些天派人在黑市四处寻找凶手的线索。
而他也不敢向凤无眠提起这件事，就是想将凶手抓住后，再一起向他赔罪。
可如今那个杀死玉姮的凶手，却也是他于他有恩之人，却还当着凤无眠的面说出来，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段谦也跟随着苏牧的视线望向那个和他师尊男装十分相似的脸上。
也几乎是在看见他的第一个瞬间，他还以为是他的师尊又扮男装来了这里，可他再看一眼的时候，便又明白，这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凤无眠看向眼前的男子，轻声开口，“不知玉姮有何事得罪了公子，公子非要杀她？”
段谦不答反问，“请问，公子可是苏牧的故友，那个让他照顾玉姮的人？”
凤无眠觉得他这话问得很有意思。他竟然三两眼就能猜到他、玉姮还有苏牧三者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能在猜中了其中的关联后，还能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倒是很让他佩服他的胆识。
凤无眠点头，“玉姮是在下义妹，确实也是在下，托阿牧照顾的。”
段谦看向苏牧一眼，又转身面向凤无眠，冷冷开口，“她本早就该死，只是因为在秘境中撞到了她而已。若要说何事，哪一件拿出来，她都该死。”
若不是他不想苏牧因此，动用他的力量对付他师尊和宗门。他估计，他早就动手杀了她了，也不仅是废了她丹田那么简单了。
苏牧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玉姮之死，他曾问过玉相杰，但玉相杰和玉剑宗都对玉姮的死丝毫不关心，也只是随便给她找个地方埋了而已。
他本是出面，想让他们将玉姮埋在他们玉剑宗祖坟内。
可玉相杰丝毫不给他半分面子。甚至拒绝了他的补偿，按理说，她是他的亲妹妹，又是玉剑宗的大小姐，玉姮的死，再怎样，也不该如此草草了事。
他才起了探查的念头，这不查不知道，玉姮在宗内弟子中的风评竟然那么差。
而且，黑市还有消息透露出，她在第一次和游莺见面后，就在黑市下了单子，要取游莺的一双眼睛。
他以前，一直以为玉姮是善良之辈，只不过是任性了点罢了。可是，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因为他的关系，他们才都不敢得罪玉姮。
若是这样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玉姮行恶的最大帮凶。
那天玉剑宗对峙玄远宗，如果不是游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恐怕，真会做出那些有违道义的事来。
如今她死了，他却是愧对无眠的嘱托。
凤无眠见苏牧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半句多言，心里便猜测，多半，眼前的这位少年，说的玉姮的那些事，确实是罪无可恕了。
而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玉姮死了，他和玉姮的主仆契约也不会断。
玉姮的命是他救的，可同样，她试图用控魂秘术操控他的时候，他是有感觉的。之所以，还是愿意同她签订主仆契约，一是因为不想让她被控魂秘术反噬而死。
二是也是因为他救了玉姮的原因，才让玉姮卷入了凤妄和他的这场风波当中。
他只能顺了他们的意思，以此来保住玉姮的命和保护他亲妹妹的消息。
对于玉姮，他救了她两次，他觉得，他并不曾亏欠她什么了！
凤无眠前进两步，拱手弯下了背，“玉姮之过，由在下无眠向公子及其师尊道歉。”
段谦听着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打算深究。
段谦微微颔首，又看向苏牧，虽然他和苏牧这一世交情并不深，但有些事，他不得不问。
段谦道：“苏兄，段某人记得，之前你曾向家师示好。段某今天只想问一句，苏兄当时，可是将家师，当成了、替、身！”
段谦最后两个字一字一句，不重，但格外清晰。
苏牧微垂下的脸，不由涨红了些。
他，的确有想将游莺当成无眠的替身。
可是，当时，他并没有对游莺做出任何的出格举动，亦是在心底，有想好好看看，能否爱上她的。
只是，他却通过了游莺的事，更加的明白，他对女性，不感冒。
但，此事，终究是他放不下。亦对游莺是有欺骗在前的。
苏牧缓缓抬起了头，“段贤弟，那件事，的确是苏某，对不起小……”
苏牧话音未落，段谦便挥拳朝他连打了一拳，苏牧下意识捂住了鼻子，鼻腔内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血腥味亦流入了口腔内。
苏牧身体朝后退了几步，被凤无眠一掌给扶住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