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没事就喜欢带着秦霜野过来散步,说是可以适当排解放松一下心里的压力。
彼时秋风拂面,江面波光粼粼,渔船汽笛又响。
楚瑾低头给秦霜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薄款风衣,抬头时脑袋撞到了一枝海棠,刚好一朵红海棠就掉到她脑袋上,随即她笑着把它给别在秦霜野的耳朵上。
“红叶红花半雨烟。点滴红酥真耐冷,争先。”秦霜野牵着她的手,摩挲着楚瑾手心的枪茧与指尖的提琴茧,“海棠开了,我之前在南榆都很少看见,甚至一度忘记了咱们这有。”
“那以后每年我都带着你过来看,实在不行我斥巨资叫咱妈把咱们小区买下来,以后就在里面种,这样你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了。”
秦霜野闻言笑道:“那我还喜欢听你拉琴怎么办?”
楚瑾一挑眉:“行啊,我天天给你拉,如果你嫌弃我只是一个业余八级的,那我明天就去把剩下的两级考了再加演奏十级,保证你听到的不比央音的差。”
秦霜野抬手稍微遮了一下头顶的阳光,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楚瑾,可惜海棠开了,但你养的那些玫瑰花要枯萎了,它们可没海棠、梅花那么耐寒。”
楚瑾忽然拽着她跑起来,在前面扭过头吊儿郎当地朝她一笑:“诶我们不是来晨跑的吗,聊这种伤心事干什么?春生,夏长,枯荣,冬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它又能抽芽啊,枯萎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盛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种心灵鸡汤了。”秦霜野不动声色地调侃说。
两人三步并两步地跑下大坝,楚瑾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她这个人类高质量女性:“我,这个优秀文艺女青年怎么不可以煲鸡汤了啊,再说我深夜在微博发的文案好多人喜欢呢。”
秦霜野:“……”
一旁的滑梯上好多小孩子在爬上爬下,家长们在旁边聚在一起有说有笑,风筝广场的天空上有数不清的风筝,搭配着碧蓝的深空属实是一道绚丽的风景。
秦霜野看着手机上的周公解梦软件,盯着付款键看了片刻后有些肉痛地摁了下去,一个竹蜻蜓猝然落在她身上,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即使外表无坚不摧,下一秒她就吓得一激灵,随即低头拿起这个粉嫩粉嫩的竹蜻蜓看了片刻。
……把手上甚至还刻了一只歪歪斜斜的小兔子和三个大写字母。
Z、S、Q。
她把这三个字母默读了一遍,而后把这个竹蜻蜓放在腿上,抬头搜寻起它的主人。
有人拽了拽秦霜野的衣角。
秦霜野扭过头,是一个穿着粉色卫衣还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此时正眨巴着水灵大眼盯着秦霜野,手指着她腿上的竹蜻蜓。
“小朋友你名字叫什么啊?”秦霜野问了一句。
大眼睛没有回答。
但是从远处跑来的一对年轻男女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思琪,你怎么在这啊?”
噢,那对了。秦霜野把这个竹蜻蜓塞到这个思琪手里。
“这个是她爷爷给她做的,宝贝得不得了呢,刚才我一转眼这孩子就不见了真是抱歉。”她妈妈把她揽到自己身边。
秦霜野摇摇头示意没事。
放在包里的手机轻微地振动了一下,是那个周公解梦的结果出来了。
她盯着聊天框的那一大串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摁灭塞回包里。楚瑾拿着两瓶水哼哼唧唧走过来,却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未婚妻。
她的脚步停住了。
秦霜野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手里攥着根草莓味的真知棒。她抬起头,面前正是跟父母走了没两分钟的张思琪小朋友。
“……你有事吗?”秦霜野还没说完就被张思琪一句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
“谢谢,姐姐。”说罢这小姑娘大概是害羞了,捂着脸又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爸爸妈妈,哼哼唧唧坐上自己爸爸肩头时还朝着秦霜野挥挥手道别。
秦霜野一愣。
楚瑾把水旋开递给她,凑到秦霜野耳边戏谑性地说了一句:“你喜欢小孩啊,我这还没走多久呢,你就和一个小孩子玩得这么火热了,人家还给你送糖啊。”
“楚瑾,刚才周公解梦的结果上面说我最近会经历一场离别,并且还是会影响到我下半辈子的那种,你说,我是和谁分开呢。”秦霜野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滑梯与摇摇马上的孩子,就像是回到了昨晚那个梦。
楚瑾喝了一口水,闻言否定道:“那都是骗人的,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网站我们市局网安部的同志们打击都打击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