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野扭过头看她,楚瑾皱了皱眉,勾着食指蹭了蹭她的眼角:“哟,眼睛怎么红了啊?梦到什么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做梦都梦见你老婆这张帅破天际的脸,然后被我帅哭了。”
秦霜野被她哄笑了,双手揽着她的肩膀,但想起那个梦来还是心有余悸,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我梦见我在一个密闭却又显得空旷的空间里,脚下踩着清澈的池水,旁边是小孩子玩的滑梯,远处有三条通道,但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明明我这里是有阳光透进来的,温馨却又能让人感到丝丝恐惧。”
楚瑾帮她盖严了点被子,闻言一挑眉:“梦核吗?还是池核?”
“也许吧,”秦霜野往被子里缩了缩,也许是因为捏着被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右手指尖泛着玉色,“但我真的很不安,因为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我,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东西会从哪里蹦出来,即使有阳光照在我身上让我感到温暖。结果呢,有一双手拉住我的脚,明明很浅的水却变成了汪洋大海,我最终在深海的黑暗中窒息而死。紧接着我就醒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缓慢,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通常梦境会随着人醒来的那一瞬间会被淡忘,一般只需要不到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而醒来后一直清楚地记住的叫做梦魇,梦核则是在一个空旷的环境看到天与地的相接处能够看到一个黑色的空间,你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也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池核则是在梦核的基础上添加水池,它可能会让你感到静谧放松,可也会有说不上的不安感,但也有黑暗空间,这三者本质上是噩梦,因为它都会让你感到恐惧。
形成因素很复杂,一般都是根据做梦者所处的生活环境或者精神环境而产生,精神疾病患者居多,因为他们的内心极度焦虑、抑郁、暴躁、不安等等。
这也和失眠、嗜睡以及早醒一样是睡眠障碍。
秦霜野患有长期的睡眠障碍,尽管她最近不需要靠安眠药就能做到深睡眠还是逃不掉是睡眠时的梦境因素。因为做梦就是不让你的神经休息,所以醒来之后身心疲惫。
楚瑾的目光闪动了两下,她轻轻吻了一下秦霜野眼尾边的灼人小痣,把她紧紧攥被子的手放进温暖的被窝里后柔声道:“也许是你最近有些焦虑,不要想太多啦,半个月后咱俩订婚诶,想想开心的事。”
说罢,拿过羽绒服披上从另一侧下床。
“你去哪?”秦霜野不安道。
楚瑾伸了个懒腰:“当然是给我家阿野做早餐啊,不然还能去干嘛啊,待会咱们去江堤那散步晨跑行不?”
秦霜野点点头。楚瑾大概为了彻底打消秦霜野心里的恐惧,在后面又加了一句:“你做了一晚上噩梦现在肯定也累,多睡会,要是还是害怕就喊我的名字,我一定回你。”
两分钟后楚瑾刷完牙在洗脸的时候秦霜野喊了她一声,楚瑾下意识喊了一句“我在”,结果因为自己在用水龙头洗脸直接呛到水在洗手间里呛咳了好一会。
秦霜野捂着脸笑了好久。
“楚瑾。”
“在呢。”
“瑾哥。”
“诶。”
楚瑾现在在厨房里捣鼓锅碗瓢盆,边拿材料边对着手机上的教程,但还是不厌其烦地接下了秦霜野的一连好几声。
秦霜野困意全无,窝在床上刷了会手机就去准备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了,进衣帽间之前还特意瞄了眼楚瑾的穿搭,是现代工装风。没办法,她只得兴致缺缺地随意挑了件杏色高领毛衣与灰色休闲长裤就去换了。
她抱臂倚在冰箱旁,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声:“我爱你。”
楚瑾闻声转过身,努了努嘴后用赶小鸡崽似的手势把秦霜野赶到厨房外,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做了一晚上梦真的不累啊,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干,就等吃就好。”
“我习惯了。”秦霜野只能在吧台边坐下。
楚瑾递了杯刚热好的牛奶,随即又把煎蛋端到她面前,理直气壮地点了点秦霜野的脑袋,不满地说:“那你就要习惯身边有人照顾你,先吃,锅里还有馄饨。”
秦霜野把玻璃杯凑到唇边:“居家好老婆啊。”
面前的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旁的手机播放着纯音乐《Pray》,轻快治愈的旋律在上空盘旋,渐渐随着时光迤逦而去。楚瑾勾勾嘴角,用汤汁翻腾的咕噜声回应秦霜野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由未婚妻授予的桂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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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人肩并肩漫步在江堤上的蓝色塑胶小道上,因为今天刚好是周六,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这晨跑,这里风景本身就十分不错,身旁又是Y省的母亲河筠江,现在又正值海棠花的花期,沿江而种的一棵又一棵海棠树都绽放出红艳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