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小到大的那些经历让她没有安全感的话,那么有这种过激思想是正常的。
秦霜野苦笑了一下:“那地方我熟悉,我就在那里出生的。”
她几乎不笑,对楚瑾例外。
楚瑾依然保持着那种态度,不反对也不支持:“去可以,得看乔智提供的定位准不准确,陈局允不允许,如若擅自行动,是要受处分的。”
北桐市公安局最低的处分和别处不一样,不像别处那样假惺惺地写份检讨,而是每位警校生每周的噩梦——绕着市局跑上个五公里。
刘天生年少无知曾在现场侦查时犯过一个小错,楚瑾和当时的痕检科主人一致决定让这个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孩子跑那久违的五公里。
刘天生边跑边中气十足地喊着口号:“五公里啊,我爱你啊,一天不跑,想死你啊……”
再不济也是曾经在警校无处不在的“阿瓦达索命咒”。
这管理方式有时也让南榆那边的人忍俊不禁,按照那个茶缸成精的陈尧咨的话来说就还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这处分方式的提出者自然而然就是他们和蔼可亲的楚支队长。
秦霜野把警察证揣进兜里,似笑非笑地说:“陈局那边我去说,至于去不去,还是楚瑾你说了算。”
楚瑾抱臂轻轻点头:“行吧,我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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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SUV在被郁郁葱葱的群山围绕住的村落门口戛然而止,村长梗着脖子往车窗内张望,见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推门下来就立刻殷勤地凑上前乐呵呵道:“帅锅,货都准备好咯撒,就等你们过来拿咯。”
后排车窗徐徐降下,从里面露出个清纯美女,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但却妄图装作成熟的样子来浓妆艳抹,半长不短的头发搭在女生瘦削的锁骨上。
村长立刻弓着身朝她问好。
夏谈梦听着面前的老男人叽里呱啦讲着的方言渐渐皱起眉,干脆自己下车和村长交谈。
地面上都是沙子瓦砾,但夏谈梦还跟个女战士似的,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后面下来的保镖押着被五花大绑的严玥。
严玥的刘海乱糟糟地搭在她自己额前,从她的精神状态来看,糟糕透了,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人。
眼神中充满了对他们的畏惧。
夏谈梦指了指身后狼狈不堪的严玥,笑道:“货自然不是我拿,是骇哥他们的,我来这是为了布局的。”
村长笑着探身去看了眼严玥,细碎的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枝撒在这个小姑娘的脸上,过分苍白的脸和身上那些可见的伤痕越发显眼。
一双狭长的凤眼空洞无神,见村长向自己看过来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被押着自己的保镖无情制止住。
村长用自己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女老板,那您是要……”
“我钓鱼。”夏谈梦蹲下.身,笑着揉揉严玥的头发,看得出来,严玥现在浑身发抖,眼睛通红,一直有泪水在里面打转。
夏谈梦只是让严玥体验了一遍那个人所有童年阴影罢了,她轻而易举地就能养出第二个她。
“你先把这把刀拿着,等会看到你姐姐,自己做决定。”夏谈梦在周围十几个村民的灼灼目光中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匕首塞给严玥。
严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整得凤眼盯着面前这个瞧起来十分年轻的姐姐,看到匕首就挣扎着把它推回夏谈梦手里。
夏谈梦脸上有几丝愠色,但推了几个来回直接硬塞到绑着严玥的那根粗麻绳上。
到底是杀人,还是自杀,她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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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陶家村门口,两辆警用SUV在陶家村门口徐徐停下。
秦霜野穿着平底鞋踩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抬手挡了下阳光。
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都是经典农村自建房,很难想象这里之前是南榆最穷的“毒”村,这么一看就像是政府筹钱让这座乌烟瘴气的村子改头换面了。
“很奇怪。”秦霜野说。
楚瑾把车停好,招呼着刘天生他们几个跟上去,闻言笑道:“怎么奇怪了?”
秦霜野抬手指了指远处在村道里开鬼火的男生,引擎声响彻整个村子。
随后眯起凤眼分析道:“几个二十郎当岁的男性不外出打工就很奇怪,并且今天并不是休息日,如果是十几岁的孩子目前应该在学校,同理,如果是中考失利的,现在也在外出打工了。”
楚瑾倒觉得没什么,这种事在北桐多得是,没准是几个不良少年翘课出来耍。
来的都是理论知丰富但实践经验少得可怜的警员和实习生,当然,一同被带过来的还有宋思娣。
她哭着闹着要一起去接自己女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