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呢?送来了个病人,那模样吓人的嘞!”
“不就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我估计可能是得疯病了,他家前几天还说浑身疼呢!”
两人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凑着脑袋聊起来了。
这种症状在前世时倒是十分常见,放在医疗发达的时候,这种病要想治愈那是轻轻松松,但在这里,何意不确定。
毕竟,就连谢潇澜当初发个高热都被大夫给判了“死缓”。
倒不是说这些大夫没本事,只是碍于眼下所处的大环境,普通的病痛还好,稍微复杂些拿不准的,就可能会被“准备后事”。
他仗着身量小,硬是从侧面挤了进去。
那管事猛的见有人进来,拉下脸就准备骂,瞧见来人是何意,虽没骂出声,但脸色也不好看:“此处忙着没空接待你。”
“我想瞧瞧病人。”何意没在意他的态度。
“你瞧什么病人?若非是齐老亲自修书一封,你这种不看病的,连济世堂的大门都进不来!”管事冷嘲热讽,“我并不想知道你是如何欺骗齐老让他举荐,但府城的济世堂可不是你想进便能进的!”
何意眉心紧皱:“书信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也通医术,总不能见我面嫩无须,便将病人置之不顾吧?”
“管你有须无须!别以为其他大夫同你说了几句话便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将你轰赶出去!”
管事丝毫不退让,看向何意时带着防备和厌恶,他自然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只希望济世堂能将人医治好,否则真是白瞎了他挨这一通。
何意大概能明白管事这般瞧不上他,除了面嫩,估计也有他是哥儿的缘故,否则也不会这般疾言厉色。
济世堂他也并非非去不可,只不过如今谢潇澜不在身前,他总归是觉得无趣。
“谢夫郎?”
何意扭头:“刘货郎在此处叫卖?”
“这不是听说前面热闹,想着过去看看,谢秀才好学识,应该会考得不错。”刘货郎憨笑着说些真诚的话,随后又从自己担着的木箱里拿出一个烧饼,“送你吃,不收铜板!”
“都是赚些辛苦钱,怎么能不收。”何意从荷包里摸出铜板递给他,笑着将包了油纸的烧饼接过,饼不值钱,但纸也贵着呢。
货郎有些不好意思,活像是他故意这般上赶着强买强卖似的,一时间涨红了脸,看向何意时有些无措。
何意清冷如玉的脸上露出浅笑:“你来的巧,我逛了一圈刚好有些饿了。”
只是个烧饼罢了,当初对方好心带他们找住处,也不该在这几文钱上多计较。
即便是青天白日,何意也不敢只身在街上溜达太久,顺着原路返回了宅子里。
大宝正准备午食,见他手里捏着只咬了一口的烧饼,当他饿狠了,便从小厨房里给他拿了盘点心垫肚子。
倒不是大宝瞧不上那烧饼,实在是在这之前,谢余彦征里秀才就叮嘱过要让他吃的好些,为此还特意多出了些银两,他自然要将此事办妥。
“多谢。”
何意捏着绿豆糕放进嘴里,豆子的清香散在口中,丝丝甜意稍稍安抚了他的情绪。
济世堂内。
“稍微触碰便疼痛难忍,从他送来到现在连脉都不曾诊,如何能治!”
“先前师兄不是说镇上来了个大夫?他人在何处?师兄在信中说过,他见解独到,若是有疑难杂症都可与他商量,怎的这几天从未见过?”
“我去问问前面管事!”
何意先前三天两头都要和谢潇澜过来瞧瞧,碍于谢潇澜有功名在身,管家不好当面轰赶他,只是如今谢潇澜不在,何意便只有被赶出去的份。
管事还在为自己清理了麻烦之人暗自窃喜,却不知麻烦已经降临到头上了。
前来问话的大夫得知他把人给赶走了,气的直跺脚:“荒唐!他住在何处,还不快把他给请回来!”
“这、这我也不知啊!”管事当下便慌了,他本身就瞧不上何意,怎么可能会主动盘问他的住处?
大夫气极,脾气上来便要到处去找找,他们来府城一月,总能会碰到认得他的人!
“你好好想想有何特别之处?”大夫有些汗颜,他也是见过何意几次的,但次次都是匆匆一瞥。
“他……叫何意,是陪郎君科考,样貌极好!”
“……没了?”
“……”
刘货郎本正担着担子探头巴脑的看热闹,想着说不定会有看累的和他买几个烧饼,冷不丁就听见了这番谈话。
他狐疑道:“你们找谢夫郎?”
“你郎君不在,瞧着你都无精打采的。”
午食做了何意喜欢的鱼,即便大宝厨艺精湛也没引起他丁点儿反应,换做平时绝对要夸上一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