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将人抱紧,扯过被子裹好,用身体给她取暖。
等了一会儿,等到对方终于不抖了,他才要开口问话,却发觉怀中人已然睡熟,呼吸都匀顺了。
顾倾很想把人摇醒,又不忍心,对方一身伤,一夜未眠,再折腾恐怕要病了。
在别的男人面前,她风流多情,花样百出,要多骚有多骚。轮到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疼,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赐婚圣旨已下,如今成亲在即,请柬都发出去了,今夜更是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她?
问明白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难得糊涂啊!
从前他就是活得太明白,看事情太透彻,才会让自己陷在痛苦当中差点缓不过来。
想着缓缓躺下,与她相拥而眠,竟然合上眼便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完颜照先醒,等顾倾睁开眼,便听完颜照问他:“十四,昨夜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完颜照以为自己能适应男人得到之后的冷淡,把十四当成李治,可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到非要问出来,非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才能安心。
明显是她高估了自己,她真的真的没办法把十四当成李治,没办法对他忽然的冷淡视而不见。
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不甘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她懂,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她宁愿选十四。
既然无上的权力和十四同样能带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她为什么要选一条注定艰难的路去走?
想通这一切之后,只觉天宽地阔,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情绪会传染,特别是在亲密无间的人中间,顾倾感受到了完颜照的轻松,懒洋洋一笑:“你已经一身伤了,还想让我怎么要你?再要就玩坏了。”
彻底放下女皇的人设包袱,完颜照羞红了脸,听顾倾又道:“照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一个家。”
两次栽在同一个女人手中,一次比一次陷得深,别问,问就是缘分。
既然缘分到了,就给彼此一个家吧。
上辈子的遗憾,在这辈子得到弥补,也算圆满了。
提到家,完颜照心中莫名一痛。
上辈子她有夫君有孩子,唯独没有家,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这辈子的光景与上辈子何其相似,完全可以复制上辈子的经验,利用十四这个跳板,重新站在权力的巅峰。
可完颜照忽然不想了。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半个月后,九阿哥按约定来西三所看钻戒成品,结果只看到一枚钻戒,其他都被做成了碎宝石头面。
九阿哥肉疼啊:“六颗鸽子蛋,只出一枚钻戒?”
钻戒还戴在了准十四福晋的手指上,合着他白忙活了。
顾倾大言不惭:“那才显得弥足珍贵。”
九阿哥:“……”
九阿哥是那个肯吃亏的人吗:“等你们成亲那天,劳烦弟妹把钻戒戴上。那天人多,正好打广告。”
英郡王大婚,天地在皇宫拜,筵席在王府开。从皇宫到王府,朝廷但凡有点头脸的人肯定都会去喝喜酒,还有西洋各国的使者,全世界的顶级富豪……
这个免费首发广告,那是相当划算。
完颜照笑着应下,顾倾不让:“打广告没有酬劳吗?”
且不说他自己的身份,他的王妃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举手投足间引领珠宝潮流的那种。请他的王妃代言珠宝可以,全球首发也没问题,打白工却不行。
九阿哥眼睛都瞪圆了:“怎么没有酬劳,你求婚的鸽子蛋不是我赞助的?”
顾倾不自在地朝左右看看,只见屋里服侍的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照儿本来就是我的,谁、谁求婚了?你听谁说的?”
难得见十四窘迫,九阿哥嘿嘿一笑:“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就是听说你向弟妹求婚了。不但求婚了,还单膝跪了。”
顾倾:“……”
端午节前,雍郡王兼领户部追缴国库的差事,一个半月后圆满完成,向康熙交差。
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虽然一千多万两银子对如今的朝廷来说不算什么,可三阿哥历时几年,甚至逼死朝廷命官,都没办成的差事,雍郡王三下五除二就办结了。
三阿哥因办差不利,逼死人命,后来又牵扯进几件贪腐案,被康熙丢回盛京给祖宗守陵去了。
结果守陵也守不安生,还要被人拉出来与如日中天的雍郡王做对比,当场气吐了血:“现在能跟以前比、比吗?以前国库穷,王宫大臣们家里更、更穷,全都穷到一、一块去了,那时候老四怎、怎么不去争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