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婉拒了。
使者们急起来,可再急也只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无非是清朝使团参观过他们的军工厂。
康熙微微蹙眉,觉得他们有些过分,顾倾却淡笑着开口:“各位不就是想参观朝廷的军工厂吗?这有何难。”
众使者还以为要挟有了效果,纷纷朝英郡王投去期待的目光,康熙也诧异抬眸,看向顾倾。
四阿哥甚至拉了拉顾倾的袖子,顾倾回给四阿哥一个安抚的微笑:“真的不难啊,等朝廷的军工厂建好,再请各位过来访问就是了。”
“……”
一码归一码,朝廷的是朝廷的,合办的是合办的,不能混为一谈。
康熙笑起来:“英郡王所言不错,这事就交给兵部去办吧。”
想起从前的屈辱,康熙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西洋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很辛苦,也不必如此麻烦。”
说着点了大阿哥的名字:“最迟下个月,朕要看到军工厂的雏形,可供观摩。”
真是够够的,康熙一天都不想再看见这些洋人的脸了。
西洋使团被堵了嘴,明知道清朝皇帝这是打击报复,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可怜大阿哥病还没养好,又摊上一个大活儿。
本来大阿哥还病着,听说皇上在宫中设宴款待西洋使者,大福晋劝他歇歇不要去了。
可大阿哥哪里闲得住,特别是这回西洋使者跑来听说是为了参观军工厂。
十四那个军工厂,名义上是他和工部、兵部一起合办的,其实就是他的一言堂。
连工部侍郎,从二品大员戴梓进了那里,都得听十四的调遣。
之前老九他们还有股份,后来也被迫转让给了十四。
大阿哥仗着在兵部行走,几次想去军工厂参观,都被十四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皇子阿哥们当中,除了老四,谁都没进过这座传说中的军工厂。
老四管着工部的管理火.药局,可谁不知道如今的管理火.药局只是一个空壳子,真正的干货都在军工厂。
当西洋使团的人拿着银子找到他,希望换取一些关于连发火.箭.炮的资料,大阿哥居然没有。
到手的银子飞了不说,还被人家给奚落了,大阿哥差点没气死。
如今对方暗的不行,改明着来,大阿哥倒想看看若皇上同意了,十四还怎么藏着掖着。
所以大阿哥带病前来是为了看好戏。
没想到“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终人”,看戏的变成了唱戏的,上哪儿说理去!
大阿哥闻言差点晕倒,可君命难违,他再怎么捂胸口,捂脑袋,装西子捧心都没用了。
卷不死,就往死里卷吧。
这一顿宫宴吃下来,大阿哥放弃治疗,九阿哥也差点被肩上的担子压弯了腰。
筵席散去,顾倾要走,却被西洋使团给围住了,比利时大使急得直彪母语。
英郡王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他们到处堵他都没成功,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西郊的校场上。
好容易堵到人,不管威逼还是利诱,都要把他们感兴趣的弄到手。
听大使们争相彪母语,精通各国外语的英郡王摊摊手,问九阿哥:“九哥,他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九阿哥:“……”
“听不懂,听不懂,失陪了,失陪了。”也不等九阿哥反应过来,顾倾动手划拉开人群要走。
使者们算是搞明白了,想要拿到他们感兴趣的,只有走英郡王这一条路。
别人都不好使。
所以好几个内侍开道,顾倾自己也上手划拉,别说走出大殿了,步子都没迈动。
“英郡王,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您给个面子,我们真的都很想去军工厂参观。”比利时使者说起了蹩脚的汉话。
顾倾瞥他一眼:“哦?工部侍郎戴梓你认识吗?就是被南怀仁陷害流放的那个。”
比利时使者:“……”
荷兰使者立刻接话:“戴梓我认识,我认识!他还改良过我们荷兰的手.枪,他很厉害,我很崇拜他!”
认识也没用,顾倾又看九阿哥:“九哥,这个老外说什么,我听不懂。”
公认汉话说得最溜的荷兰使者:“……”
今天是完颜照十八岁生辰,本来顾倾要和完颜照一起用午膳,结果被康熙抓了壮丁。
顾倾着急离开,使者们却围着不放,只得无奈拉九阿哥挡枪:“你们说汉话我听不懂,你们跟九贝勒说,我也只跟九贝勒说。好吧,就这样,都跟九贝勒说哈,散了吧!”
众使者跟顾倾搭不上话,只得依言去围九阿哥,可怜九阿哥被这群狗皮膏药似的使者从中午一直纠缠到半夜。
这回九阿哥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大阿哥说的那句话——十四动动嘴,兄弟们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