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抽烟却发现烟盒里空空荡荡,想喝酒只能从酒瓶里倒出最后一口。
怎么都不对,或者说怎么都不满足。
却又不知道那股倦怠焦躁的不满足从何而来。
最后只能真的抽空一包烟,又喝了不少酒,但还是没找到根源所在,空虚的烦躁感经由酒精刺激,在血液里流淌着。
勾着人心里发痒,又找不到源头。
脑子发晕,心里却格外清醒,意识有些恍惚,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最终只能拨开来搭讪的人,有些魂不守舍地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没有踉跄悬浮,却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云端上一样。
为什么会焦躁不安呢?为什么会失控去喝酒呢?为什么觉得不满足呢?
没有答案的问题,在朦胧夜色里钻进每一个毛孔,让人酒醒,让人难以忍受。
望月慎不知道的是,自己因为情绪失常而能力有些失控,走过的地方,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灭掉,无数暗处涌动的阴影尾随其后,翻涌着渗透进影子,构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而也是这种影子一样的怪物,让开车的琴酒注意到了异常。
一眼就看到了神色恹恹的望月慎。
透着一股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有着冷冷淡淡的拒绝感,琴酒将车停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摇下车窗,就闻到一股烟酒的味道,过于刺鼻。
那张兴致缺缺的脸上,厌烦倦怠的态度格外明显,眯着眼打量刺眼的车灯,看到车窗摇下,好像混入了别的情绪,类似于茫然。
“上车。”琴酒冷着声音,车门紧接着被弹开。
雪白的车灯打在空白的脸上,发现眯着眼的弧度,琴酒一把将灯按灭,视线再次定格在有一段时间没见的人身上,感觉更像是幽灵了。
而且喝了很多酒吗?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片刻,望月慎垂下眼,唇边扯出点弧度,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后座。
“喝酒了?”
“嗯,去看潮。”他的语调冰冷,透着点饮酒过度的沙哑。
没那么具有攻击性,依然冷冷的,但也透着几分脆弱。
“那你至少应该让伏特加跟着。”
“我可不会出事。”
“你忘记你酒量很差?”这一次的声音带着点冷酷。
望月慎将风衣的拉链往上拉了点,遮住半张脸,“我不是人,酒精对我没那么有用,不会真醉。”
再说了,上一次醉成那样,是因为各方面原因加在一起。
“你在生气?”琴酒停顿了一会,盯着镜面里望着窗外的望月慎,突然发问。
全程冷若冰霜,看起来不想有半分眼神接触,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没有,困了,我睡会。”
立即接上的声音,没有半分变化,而后靠在靠背上,略微放松的姿态,看起来像是真的困了。
琴酒没有多说,就那么开着车。
一开始的说困了只是借口,但是后续酒精上涌,他的确感受到了困意,就那么睡了过去。
一直到挣扎着从怀抱里下来,才清醒过来,他皱着眉坐在吧台附近,“你把他们赶出去了?”
“不然留下来听他们讲给你介绍新的男人?你有兴趣我让他们回来。”琴酒冷着脸,看出来很不高兴。
望月慎撇撇嘴,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能乱成这个样子,那两个脑子里有问题吧。
他伸手去够台面上的清水,还没够到,就看着瓶子移动起来,远超自己伸手触及的距离,而始作俑者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把装着清水的瓶子推远,随手拿了一瓶烈酒,直接就着台面砸碎瓶颈,玻璃四散飞溅,碎得到处都是。
折射出的每一点光亮,都显示出这个人心情不佳。
烈酒倒入一旁的杯子,逆着光的眉眼里阴影更甚,碧色瞳仁里透出一股幽幽的暗亮。
望月慎皱了皱眉,站起身去够清水的瓶子,但是这一次对方直接将瓶子推到在地,外撒的冷水泼在半边身体上,水珠渗透布料,带来点冷意,最后又固执地将杯子里的烈酒推过来。
“你发什么疯?”望月慎盯着那杯酒,不解的情绪达到巅峰。
连续一个多月只收到空白邮件的他还没发疯呢。
“他们会说那种话,不是空穴来风吧?”
“所以?”
望月慎盯着那张脸,有点懵地发问。
他又不知道,管天管地,还能管他不在时候,别人嘴里说什么吗?
“你有兴趣我让他们回来介绍男人,怎么样?”
琴酒嗤笑一声,将杯子里的烈酒一饮而尽,阴阳怪气着。
望月慎叹了一口气,他揉着额头站起身,又喝酒又吹风,现在还得回来就面对这种情况,他真的头疼,“我困了,上楼睡觉,我解释下,我管不到他们嘴里说什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