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能否认自己很受用这句话,他倒不是真这么有闲工夫去一个一个翻看,只是如果要把望月慎留在身边,他那敏感多疑的性格和病态的掌控欲让他必须这么做。
这是一个试探,轻微试探双方底线的试探。
信任是很难的事,尤其是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人。
那个对象是望月慎也不例外。
自己一直就没办法对谁去托付些什么,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毕竟他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和那些蠢货是一类人。
不算是插曲的插曲被直接盖了过去,两个人研究分析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关伏特加打过来的电话。
“他在哪里我基本清楚,具体几个行动轨迹也知道,但是那个蠢货接触了什么,很难说。”琴酒语气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望月慎观看着电脑上的地图,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隔了半响才开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让他去福井了,组织在那里有产业,没有擅自行动的话,他还在福井。”
“这样,那就去一趟福井,他之前是看不到的吧?”
“看不到。”
“等到夜里我们就动身,先把这里的麻烦解决,你怎么看?”望月慎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觉得那个隐患还是要去掉,留在这里说不定会很麻烦。
但始作俑者是琴酒,他得问问对方怎么想。
琴酒没反对,反正一开始也是为了引出望月慎的诱饵,现在想要的已经到手,诱饵究竟如何他并不在乎。
“无所谓,你安排就行。”
他在这方面不如望月慎在行,随机站起身,“先去吃点东西,要一晚上的时间才能到。”
望月慎看着地图,然后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实际上……用某些特殊的办法,不需要一晚上也能赶到,就不知琴酒的傲慢会不会同意了。
比如自己抱着对方,直接飞过去什么的……
吃饭的时候,望月慎一直在考虑这种事要怎么开口。
琴酒皱了皱眉,他察觉到这个和自己吃饭的人心思不宁,“你在担心什么?有关你的事会重新传播开来?还是那些和都市传说一样的流言?”
“都不是,那些没什么吧,洗脑可以覆盖我所影响的全部地方,现在这个洗脑效果仍然存在,虽然其中有违和的地方,但是我不觉得他们能推导出真相,或者说推出真相也没用。”望月慎拉平唇线,平静地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割成小块,“看不见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我……”望月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在想,我有更快的办法到福井。”
“什么办法?”
琴酒并不想回忆这次路途的过程,总之就是一言难尽,经历过72h无睡眠保持冷静理智心态的狙击手训练的他,也很难描述这个过程的精神污染。
并不是单纯的飞行,而是一种更加难以描述的过程。
总之他不会再来第二次。
“抱歉,我不知道……是我考虑不周……”
望月慎有些踌躇地伸出手,眼前脸色难看,甚至透出点虚弱的琴酒是他没怎么见过的。
“没事。走吧,节省时间了。”
琴酒很快缓和了情绪,说到底在望月慎面前露出这幅姿态,实在是让他很不爽,对于自己的不爽。
而望月慎本人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明明刚才还把那种模样的怪异直接吞了下去,又经历了堪比精神污染的旅程,精神状态却仿佛透着诡异而神秘的满足,完全不受影响。
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枪支,令人窒息的焦虑和不爽,心脏微微紧缩。
他黑着脸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望月慎有些担忧地瞥了对方一眼,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超远距离的移动如果有下次直接PASS吧。
果然,自己和人不是同类啊。
两个人一起观察了附近的情况,看起来非常正常的状态,但是在茂密的山林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里有个废弃神社,我们去那里,再说其他的。”
琴酒说着开始朝废弃神社走去,长到几乎看不见的青石台阶上布满了绿意盎然的苔藓,走起来湿滑黏腻,感觉格外不舒适。
“这个废弃神社不仅是废弃神社吧?”望月慎感觉不太对。
“嗯,组织在里面有存放一些重要的医疗资料,还有器械,叛逃者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把这个消息卖出去了,所以我让伏特加来回收。”
琴酒将所有的一切托盘而出。
望月慎心头一梗,也许当初直接杀了始作俑者,而不是制造那么一场事件,可能会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