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你给萧辞写封信。”
宋行舟瞅着他,不解:“写信?何意?”
“老夫听闻你与萧辞感情颇好,昨日他还当街替你惩治了登徒子,可有此事?”
钱庸且示意小厮铺纸研磨,清了清嗓子道:“那你给他写封信,让他来老夫府上接你,想必萧辞不会拒绝吧?”
宋行舟凝眉,弱弱的咳了两声,“太傅,清芷写不了信。”他晃了晃绑着双手。
心里却想你个老狐狸,原来打着这个算盘呢!
萧辞收到他的信,若是真心在意他,必然会选择先来将他接走,这样就给了他们将罪证转移的时机,若是萧辞并不在意他,那么就会直奔陈家,搜寻罪证,而宋清芷作为钱庸且手中的棋子,也就失去了意义。
宋行舟有点失望,看钱庸且如今这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怕是早就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了,想到当初就是他强迫宋家必须嫁女,才有了他不得不男扮女装,替妹妹嫁给摄政王,每天在暴虐的摄政王面前战战兢兢的各种营业。
可恶的始作俑者!
这份“恩德”他必将双倍,不,是十倍奉还!
钱庸且左右一横眼,示意小厮给他松解,结果宋行舟往旁边一躲,道:“不必解开,给我笔,我来写。”
笔递到了宋行舟的手里,他握住的时候想了想,这才挽起衣袖在砚台上滚了滚,吸足了墨汁,很认真的“写”了起来。
钱庸且望着他的背影细细打量,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现在这个宋清芷有哪里不太一样,记得那时宋远明刚从泛洲调到长安做官,便想着给自己的这一对双生儿女找个老师,钱庸且那时还很落魄,却在民间颇有些才名,后来他便在宋远明府上开了个家塾,教了几个官家的孩子,渐渐名声更甚。
他记忆里宋清芷是个腼腆内敛的女孩,可……
眼前这个宋清芷,哪里还有当初的半分乖巧温顺?
难道……此事有假?
正在想着,宋行舟已经笑着放下了笔,捏着纸张的双角开始吹气,他转过身来,将那张纸递给了钱庸且。
钱庸且看着他的脸,又把自己刚才冒出来的荒唐念头压了下去,跟宋家哥哥面貌如此相似的人,怎么还能有假呢?
钱庸且松了口气,这才去看宋行舟递来的信,只瞧了一眼就差点没把胡子给气歪了,抚着胸口,“老夫让你写信,你、你、你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他指着那张纸上的一只尖嘴狐狸质问宋行舟。
宋行舟上下看了又看,满意的说:“我觉得自己画的很好啊!太傅你看这只狐狸多像你啊!你在看这里,这只缩在角落的兔子,就是我!兔子在狐狸窝里,他还不来吗?”
钱庸且气的手抖,起身拍案:“宋清芷,你在戏弄老夫?!”
“唉?太傅何出此言?我画的这么生动,夫君一定一眼就看懂了,马上就会来将我接回去的!”
宋行舟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又捏了把瓜子放在嘴里磕了起来,见到钱庸且脸都气白了,心里美得不得了,他吐了口瓜子壳,催促道:“太傅快派人将信送给我夫君吧!”
钱庸且冷哼,将信收好,就在宋行舟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他向着门外挥了挥手,瞬间冲进来几个侍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宋行舟反手绑了起来。
这一次可不同于之前,绑的他痛死了。
“送去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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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夕照堂。
浮光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是女的衣衫便跪在地板上,“王爷,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萧辞眉心一跳,“说。”
浮光简单将在陈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上结语:“他们将王妃绑了起来。”
萧辞的眸光沉了下来,道:“谁绑的?”
浮光垂着眼睛心虚的道:“是陈夫人王氏。”
萧辞沉眉,眼底情绪不明,他唤来段灼:“去把陆烈给本王找来,让他带上金吾卫将陈府给围住!”
清冷的脸上透出一股肃杀。
“是。”
段灼领了命令,黑影一晃就消失了。
江空畔推着萧辞向外走,浮光则是跑着去备了软轿,萧辞坐着软轿刚走到前厅,便见又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王爷,太傅府派人来送了一封信。”
萧辞冷然的向左一横眼,江空畔便很自觉将信先拿了过来,直接拆开——
要不是摄政王就在身边,他差点要笑喷出来了。
一只丑到看不见眼睛的狐狸,还流着口水蹲坐着,在旁边的角落里,还有一只小兔子。
这兔子倒是稍稍能看一点。
江空畔心想钱太傅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给摄政王这样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