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厅听见跟班传回来的消息时,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光没有让倔强的东方美人对自己改观,印象还更差了。
赫塞敢肯定东方美人对自己的印象已经加上了一个“无恶不作”,虽然他本来就是。
他对自己的印象估计还是更直白的“恶霸”。
“对不起,”赫塞无师自通地服软,年轻英俊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无奈的表情:“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他们去做那种事。”
他一边道歉,一边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不断重复:“我错了。”
把人环住了,赫塞又去给他抹眼泪。
有些粗粝的指腹试探性抚上通红的眼圈,想把上面的眼泪抹掉。
东方美人却别过脸,只肯让他看见小半张侧脸。
鼻尖也带着一点哭出来的红。
“别碰我。”细弱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细声细气的。
言川随便找了个理由:“你手太糙了,弄得我很疼。”
其实他是觉得自己在npc面前哭出来的时候有点丢脸,一下子眼泪就掉下来了,也太容易哭了。
得到手糙评价的赫塞:……
他的手更没有地方放了。
他只能低声,认下这个罪名:“嗯,是我的原因,我的错。”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东方美人这才转过头看他。
其实这不是赫塞的错。
他哪里有心思保养自己的手,指腹上带点茧子是很正常的。给人家抹眼泪的时候也是用了最轻的力气,被说弄得疼也是无妄之灾。
不过东方美人还抹着眼泪,眼圈红彤彤地看过来,赫塞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好垂着头,老实认错:“下次不会了。”
言川“嗯”了一声。
但他还是抿着唇,眼睛红红的:“那你怎么还不下去?”
这张床很好躺吗?为什么一定要爬上来?
言川不太高兴。
黑发黑眼的东方美人不哭了,又想起让自己下去的事情,赫塞就压下声音。
“让我看看,”赫塞眼神沉沉,绿眼睛像是幽幽萤火一样:“现在还疼么?”
一边说着,他伸出手,抚上纤细的小腿,把衬衫下摆推上去一点。
微深的手背和雪白的肤肉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疼了,”膝盖上一重,言川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往后缩了缩:“你把手拿开……”
赫塞的手掌宽大,指骨分明,腕上有明显的青筋,掌心温度热烫。
言川的小腿已经在空气中晾了一会,乍一接触到稍高的温度,微微颤了颤。
“是这里?”赫塞的指尖往上滑,准确地触碰到言川泛着粉的膝盖:“上过药了?”
言川想缩回腿,胡乱点了点头。
衬衫的下摆往上堆,言川伸手拉了拉,企图遮住自己的腿根。
赫塞的手还停留在他膝盖上,隐隐有往上继续滑的趋势,微粝的指腹触碰到稍微有肉感的大腿。
但是赫塞还没有停下来。
外面是不定时巡逻的狱警,走廊亮着灯,亮得刺眼的手电筒光线不时从栅栏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到言川他们身上。
牢房里还有两个不知道睡没睡着的人躺在床上。
言川跪坐在床上,本来应该老老实实躺在下铺的赫塞却爬上来,掌心按着他的小腿不放。
狱警随时可能会发现他们在干什么,但是赫塞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用那双深绿的,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睛看他。
【手!注意你的手!】
【老婆下次睡觉记得把裤子穿上,裹得严实点,总感觉这种坏男人会干一点爬床的事】
【他摸老婆!摸到了!】
【呜呜呜,你都这么说了能不能让老婆别干活了,呆在这个剧本里感觉好辛苦哦】
【看得想哭,只有我摸不到老婆】
“不疼了……”余光瞥见赫塞那双绿幽幽的眼睛,言川有点发怵地抿唇。
他还记得这个人和自己说过什么呢。
纤细的小腿往里面缩了缩,足背绷着,圆润的脚趾在床单才踩出小坑。
言川推了推赫塞,想把他的手推开:“你别碰了,下去吧……”
他小声:“我想睡觉了。”
“我很困,”东方美人的眼尾还带着一片湿红,乌黑柔软的额发微微翘起来一点,抿着唇:“白天累了一天了,现在好想睡觉。”
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撒娇,尾调不自觉拉长。
“让我睡觉好不好?”他垂着头,拉了拉被赫塞压在身下的被子:“我好困……”
确实是在撒娇。
很小声的,睫毛轻颤,怕赫塞拒绝他。
“好。”出乎言川意料的,赫塞很好说话地放开手。
言川松了口气,再去拽被子,想把暴露在空气中的腿都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