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告你……”
说完后,又觉得气势不够,干脆对旁边的人哭喊道:“打人啦,打人啦,军人不保护老百姓,都打人了!!”
“沈从越,你冷静一些。”
闻安然没有想到沈从越居然会这么不计后果地直接动手。
贺征宇母子纵然不对,可这里是法院,还是公共场合,打人本身就不对,再加上沈从越还穿着一身军装,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影响会有多恶劣。
而沈从越自己不是不知道,他也早就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可是他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第一次失了控。
他不能容忍自己天天放在心肝上疼的宝贝,却被别人那样任意的欺负。
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每次都要哄着她,直到她从里到外高兴了才肯放下心来,可他们呢?仗着最后那一点脸皮,觉得势单力薄的女孩好欺负,所以便去肆意地碾压着她们最后的底线。
只要一想到闻安然刚刚在电话里对他说闻喜遭遇的这些,他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割似的,一刀一刀,割得鲜血淋漓。
可他作为她的男朋友,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闭了闭眼睛,重重地急促呼吸了几下后,还是没忍住,抬起腿准备越过贺征宇的母亲,想再提起贺征宇给他一拳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平静柔软的女孩声音。
“沈从越,你放开他。”
沈从越一顿,慢慢闭了闭眼,敛去浑身的戾气后,才转身去看向身后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孩。
她今天穿的很简单,是一件纯白的半袖和黑色长裤,头发扎成了一个慵懒的低马尾。
看到她的马尾,他才忽觉到,原来她的头发比起最初认识的时候,已经长了很多。
她的面色很平静,从座位上起身之后,便抬腿想要往他这边走,沈从越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快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我们去外面说,好不好?”
她仰起脸来,正对着他,轻轻说完这一句话。
沈从越紧扣着她的手,带着她快步走出了法院,因为看不见,所以她走起来很慢,到了最糊,沈从越干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直走在走廊的一个角落,周围没有什么人通过,他才把她放了下来。
这一路,她没有说话,安静地搂着他的脖颈,低下来的脸靠过去,贴着他的胸膛。
而沈从越也没有出声,这几步路下来,只能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和他有力的心跳声。
等把她放下之后,没等闻喜开口,沈从越就率先开了口,一双黑眸微沉,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声音很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不是如果他今天不过来,那她就这样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一切,再一声不吭地离开他。
闻喜似是感受到他步步紧逼的目光,咬了下唇,忍不住别开了脸,却被他钳着下巴重新转了回来,柔软的脸颊正对向他。
“闻喜,你说话。”
见她还是一声不吭,他用力咬了咬牙,语气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沉。
可被他抵着脸的女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没开口说话,白皙的脸上却先有晶莹的泪水滚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虎口处,明明已经没有了多少温度,可依旧灼的他生疼,好像要穿过皮肤,融入他的血液之中。
几乎是一看到她哭,沈从越轮廓分明的脸上的冷寂和愠怒就散去了些,他压了压眉心,再看向闻喜,像往常一样,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语气也放缓了下来:“对不起阿喜,刚刚是我的语气太重了。”
闻喜哽着哭音,飞快摇了几下头,她抬起手,圈攥住了他落在她脸上的手指,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很哑。
“沈从越,我们分手吧。”
沈从越听到这句话,神色倏地一空,就好像忽然有什么从他心上挖走一样,没有一点声响,然垂下眼,看向被她手心攥住的手指。
他沉默了很久。
而她也没有松开抓着他的手,就好像在和他进行无声的僵持一样。
直到面前的男人慢慢开了口:“闻喜,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句话,她身子轻微地颤抖起来,却还是使劲闭咬着牙关,不肯回声。
可他却扯唇无声笑了一下,低下头用力撬开了她的牙关,用力地吻着她,直到纠缠了好几分钟后,他才挨着她的唇角,刚才镇静从容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难过和无措。
他抵着她的额头,微微阖着眼,轻轻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为什么要分手呢?”
闻喜再也忍不住哽咽,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崩溃出声:“对不起……沈从越,我们走不下去的,我们走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