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眼角微微有些发红,他垂着像蝶羽毛般的黑睫:“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被你送去第九监狱关了三年的牢,出狱后又被你百般折磨……你说一句抱歉,难道这件事情就能轻松揭过吗?”
“今后,我会补偿你。”陆言间断地吐出几个字。
“你必须要知道,摔碎的玻璃瓶汽水是没有办法完全黏合在一起的,及时你勉强用强力胶把玻璃瓶黏合组装,可瓶身终究会留下摔裂的痕迹。”
大概是由于做手术的麻醉剂失效了,夏燃觉得他浑身都很疼,特别是小腿骨的部分,似有千万只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皮肤与骨缝。
陆言澈又伸手按着墙壁上的服务铃,将夏燃整个人抱紧在怀里:“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我会想方法补偿你。”
夏燃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是那种劫后余生的惨白:“你什么都能补偿给我吗?”
“当然。”陆言澈紧蹙的眉头好像能夹死一只蚊子。
“你要是能放我自由,就算是对我最好的补偿。”遭遇了那么多事情,夏燃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离开陆言澈,他才能真正重获新生,否则一切都是徒劳无益。
陆言澈眸子沉了沉,手臂发紧:“除了这个,别的我都能够答应你。”
听到陆言澈的话,夏燃脸色瞬间白得透明,他唇边泄出了几抹嘲讽的笑:“你真的太可笑了,前面刚说什么都答应我,现在就反悔了。陆总,你还真是会骗人啊。”
“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没有办法补偿你了,你可以提出别的要求。”陆言澈被夏燃的笑容刺痛的双眼,只觉得无形中像是有一双手在紧揪着他的心脏,疼得他狠狠一缩。
夏燃深深呼出口气,稍稍挪了下身体:“可是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空气中的气氛似乎变得凝固起来。
陆言澈眉眼阴郁,像是暴雨将至,身上危险的气息如同怒涛一样席卷而来。
听到服务铃的医生与护士急匆匆赶来,他们手中还带着急救的器材。
医生跟护士进门时便感觉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但来不及深思,从陆言澈怀里将夏燃带出来:
“棉签……!”“消毒水呢……!”“快一点,必须要打一针止痛药,这脸太白了。”
陆言澈坐在病房旁的沙发边缘,看着医生们动作熟练地给夏燃止血、重新打留置针,还帮他检查了一遍身体。
夏燃乖乖配合医生止血,乖巧的模样就像是一个人人摆弄的提线木偶,他对任何人都会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有在面对陆言澈时,才会亮出他那尖锐的爪子。
第40章 陪他
黑沉沉的夜色笼罩着这片钢筋水泥铸造而成的高楼大厦,今晚的夜色沉得像是透不过一丝的光亮。一辆橙色的出租车飞快地驶过鳞次栉比的高楼,来到了高架桥,而此时并不是高峰期,高架桥上的车辆寥寥可数,显得寂静得诡异,像是覆盖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车后座的苏羡异常沉默,他的表情显露出了几分恐怖的狰狞以及扭曲,让人看了会毛骨悚然。
几天前,陆言澈给他举办了一场格外轰动的生日晚宴,海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为他庆生,他该感觉到高兴与满足。可是晚宴才刚开始,陆言澈就被保姆的一通电话给喊走了。
陆言澈回到庄园,闯入了火海,将那个蠢笨的替代品救出来了,还陪着替代品做手术,把他一个人晾在了虚无缥缈又繁华精致的生日宴会上。
他有些许嫉妒夏燃。
这种嫉妒似乎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强行克制住心中的慌乱跟异样感,等会到了医院,他必须要装出可怜的样子,才能将陆言澈从夏燃身边抢回来。
这样想着,他不由自主地酝酿着悲伤的情绪,准备放大招。
出租车按时抵达市医院,他从卡包里取出两张红钞票,施舍般丢给出租车师傅,然后走进了市医院里面。
他长得一张跟夏燃有着七分相似的脸,皮肤白皙清透宛若是上好的瓷器,睫毛又卷又翘,五官深邃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忘记他的长相。他只要稍微向别人笑一笑,他想要的东西,就会唾手可得。
“你好,请问今晚烫伤的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苏羡轻声细语,脸上似乎还带着忧愁,“我是他的朋友。”
护士被苏羡的长相所欺骗,她抬抬头:“您说的是夏先生啊?夏先生的情况很不好,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您可以到那边去等等。”
苏羡笑得好似是夏花绽放:“好的,谢谢你。”
护士看傻了眼,羞赧地说:“不客气。”
苏羡根据市医院的地标,找到了护士所说的病房。